答應彆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這是入江正一為數很多的行為準則之一。
比如說現在,一向熬夜的他昨晚破天荒地睡了個早覺,然後今早上也起得相當早。
對著寢室裡麵唯一的一麵鏡子齜開牙齒然後細細地刷,等到滿嘴巴都是白色泡沫之後,入江正一心想是該發酵發酵的時候了,於是他找了點事做。走回自己的床,然後低頭從枕頭下摸出了那一張遊樂券,再看一遍時間跟地址:“東京海灘,7月十四號上午九點開業。”
哎,海灘這種地方,入江正一頗為苦惱地揉揉頭發,蹲下去從床底下拉出行李箱來,昨晚找寢室弄得太累了,他連東西都還沒有拉出來。
記得上大學前姐姐是給他買了件泳褲的,不過在哪裡呢在哪裡呢,入江正一毫無把握地翻著衣物,對於那些東西他向來不怎麼上心,一接過來就扔到後來都搞忘的地方了。
舌尖被牙膏太過刺激,開始有些發麻了。
入江正一加快找的動作··“啊啊,正一,你一大早在乾什麼呐?好吵的說~~”睡他上鋪的男子抓著欄杆探下頭來,乖乖的睡帽下是亂亂的金發,金發之下是一雙明顯沒睡醒的眼睛。男子打了個哈欠,用手懶洋洋地拍了拍嘴巴:“我今天沒有課,還想多睡一會兒呢。”
“啊,多本切,式拍耐!”
“恩?”沒聽懂的男子稍微睜大了眼睛,然後注意到了入江正一抬起的頭上的嘴巴滿是泡沫:“啊,你喜歡吃牙膏啊?算了,我沒興趣得,我繼續睡了。”
金發男子半嘟囔著,將頭縮回去,拉起自己的毯子,蓋好,閉眼。
······入江正一覺得舌頭快被麻掉了··算了,先不找了,他衝回洗漱間,立刻端起漱口杯,含了一大口水,吐掉。
泡沫衝走了,但舌頭依然很麻。
入江正一用牙齒輕輕咬了下舌麵,然後拿過帕子,彎下腰開始洗臉。
順便瞄了一眼時間,努,七點半了,該出門了。
跟白蘭約好的地方是在校園門口的那棵榕樹下,入江正一慢慢地走過去,身邊穿過各個國家的學生。
因為修的專業不同,所以課程也會不同,所以有像入江正一一樣慢吞吞沒事乾的走著的人,也有抱著課本眉頭緊皺疾步趕路的人。入江正一看了看那些走得很快的人,覺得自己屬於這邊的可能性果然大一些,雖然他的本性很懶且不願意動。
快到榕樹下的時候,入江正一望了一眼,白蘭這個名副其實的懶散分子果然還沒有來,於是他自然而然地走得更慢了。
清晨的校園放著清新宜人的輕緩音樂,入江正一細細地聽了聽,是沒聽過的曲子,但是在聽過幾句之後,他可以很隨意地將下麵的曲調哼出來——隻要不是有特彆的變音的話。
自己要當音樂家的夢想在一開始走上讀書這條路之後就注定隻是夢而已,他已經不小了,開始分得清年少的夢與長大的理想的差距。可是,在這樣安靜的音樂中慢慢走著,依然會覺得有些細枝末節的傷感。
算了算了,不想了,入江正一心理暗示性地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來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