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因為牆壁與床單的雪白而變成白晃晃的一片,入江從沉睡中醒過來,發覺右手冰冷,稍微動了動,感覺到針管刺在皮膚裡層。
像以前練的仰臥起坐一樣,他憋著一口氣掙紮著坐了起來,雖然扯著傷口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眼鏡已被摘下,他模模糊糊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單人間的病房安靜,甚至讓人耳鳴。入江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著那吊瓶緩慢又不間斷地往他身體裡輸著血液,一滴一滴。
腹腔處的傷口已經被細心包紮起來,血也不再透過紗帶漫了出來。沾了血跡的衣服不曉得哪裡去了,身上是乾淨舒適的家居服裝。
幸好不是病服,入江有些鬆了口氣,白色藍色條紋的病服,還真是不喜歡啊。
頭暈又一陣子地泛上來,有惡心的感覺,但比這感覺更強烈的是一種上廁所的感覺。
……
入江在去與不去之中掙紮半刻鐘,最終決定服從人類的本能。
以一種練瑜伽的動作,他努力在直挺著整個上半身不牽動腹部的基礎上,先橫向彎曲右腿,腳踝向臀部靠攏,左腿再豎向彎曲,一個使勁,從床上站了起來。
吊的鹽水瓶高度跟他差不多,但掛住的鉤子卻離床較遠,他掂著腳傾斜著身子努力去夠那個帶子。
突然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然後在入江來不及反應之前,一頭燦爛的黃發以及一張同樣燦爛的笑臉就出現在視線之中:“入江君~”
聲音突然卡帶,少年睜著橘黃色的溫暖眸子詫異地看著入江擺著一個類似於奧特曼的囧樣。
訕訕收回手,入江在床上站好,報以綱不好意思的笑:“好久不見…那個,我剛想上廁所來著。”
“啊,這樣。”綱揚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理解地笑了,然後走上前來:“我幫你。”
“啊…謝謝。”
雖然已經許久不曾聯係,但作為昔日一起戰鬥過的同伴,他們顯然存在某種默契。對於幫助自己上廁所這種事情,是陌生人入江會死鴨子嘴硬打死拒絕寧可憋死,但對於綱,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努力找點什麼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