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五天前,藍湖外城大集市上,有人見到狼群的頭領,跟在一位貴族的馬車後。”
一整沉悶的寂靜。
雷哲低聲問:“他成為貴族護衛了?”
“不清楚,”艾布納神色疲憊,“但你們應當都知道,我們小小村子,是不敢與貴族大人們對著乾的。”
貴族,維羅卡在心裡默念。
一個中級戰士可以在冬青平原上橫著走,但貴族們的每一個護衛都是中級。
所有村子都要在冬天前拚命積攢實力對抗獸潮,貴族隻需要在有層層防護的石頭城安然高坐。
流浪冒險者們在叢林裡刀口舔血才能吃飽飯掙出命,而貴族隻要拿手指點一點,獵物就會被稅務官們征收。
因為貴族的一個中級戰士護衛,就可以賠上麥倫整個村子的人命。
維羅卡前所未有的殺心大起。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維羅卡閉著眼在心裡默念。
“還有其他消息嗎?”雷哲倒是很平靜的問。
艾布納嘴唇微動,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低聲說:“隻有一點了……那貴族馬車上的徽記,是風信子。”
雷哲站直身體向艾布納鞠了一躬:“萬分感謝。”
隨後轉向胡爾達:“你也聽見了,這後麵確實與貴族有關。獵鷹冒險團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胡爾達挑挑眉,一巴掌呼在雷哲背上,打的雷哲一個踉蹌:“我看你是又犯病了,貴族們再厲害,也隻有北方的村子聽話繳稅,我們南方的冒險團管他個鳥!”
維羅卡有些感動,又對著雷哲皺眉頭,這是傷到哪了這麼虛弱?
艾布納看出雷哲態度鬆動,打蛇隨棍上:“既然你都決定去南方避禍了,想留在我們林恩村的就讓他們留下嘛!”
雷哲冷笑:“現在你又不是剛才人越多越好的時候了?”
隨後又問:“是老漢特?他確實實力不太夠,年紀也大了。”
“老漢特?”維羅卡有些奇怪,“艾布納村長說的是賽門吧?哦對了,你還不知道,賽門覺醒戰士了。”
“賽門啊,”雷哲有些愣怔,“不過老漢特也想留下吧,他早就向我透露這個意思了。”
“嘖,最近可是沒看出來。”
“大概是心有愧疚,一直在彌補吧。”
“賽門如果想留下,我不會阻攔,”雷哲道,“他是我們麥倫前村長之子,希望你們能夠善待他。”
艾布納喜笑顏開,聽雷哲的話頭,林恩村還能再得一個初級戰士,賺了賺了。
“不過既然有兩個初級戰士都加入林恩村了,” 雷哲話鋒一轉,“你是不是應該將那把附魔武器還回來?”
艾布納的笑臉僵住了:“這個,這個……畢竟也收留麥倫這麼久……”
“不是我計較,你們林恩村的風係戰士是個弓箭手,應該不適應長刀吧?胡爾達,”雷哲側頭示意,“胡爾達剛好是風係,也用長刀。”
“林恩確實出手幫了我們,我麥倫不會忘記,這樣,我們把物資留給想留下的人,你們也不用擔心冬天人多了物資不夠,如何?”
艾布納砸吧砸吧嘴,到手的肥肉飛了,還是有些肉疼。
胡爾達看著雷哲為了自己與艾布納扯來扯去,心情很好的晃動身體。
維羅卡木著臉看胡爾達和雷哲眉來眼去,對這兩人的關係也有數了,為了未來自己的眼睛,決定幫自己隊長一把。
“不會讓你吃虧,”維羅卡沒好氣的從口袋裡掏出三片草葉,“雖然這個有次數限製,但也算附魔了。”
這是什麼?其他三個人盯著桌子上的草葉。
眼見為實,維羅卡扯過雷哲:“哪裡受傷了?”
雷哲心有預感轉過身去:“胸側讓一個偷襲的家夥劃了一道。”
維羅卡抄起一片葉子,直接糊在傷口上。
原本微微滲血的傷口立刻收縮,傷口肉眼可見的好轉,粉色的新肉開始重新長出來,不一會兒就結了痂。
這是維羅卡昨天晚上的成果。
或許是昨天晚上能力突破了,維羅卡在木頭上附魔嘗試有了進展,但成功後的木頭依然沒有武器該有的破壞力。
想起第一次使用能力時,是為了給賽門治療,維羅卡於是轉變了思維,試圖直接將有治愈效果的水元素融合在物體中。
在經曆了幾次失敗後,維羅卡才發現融合在隨手摘來的草葉上效果最好,金屬依舊難以附魔。
當時天都快亮了,維羅卡乾脆放棄思考其中的原理,匆匆製作了三個“治愈之葉”就結束了實驗。
恢複迅速的傷口奇癢無比,雷哲難耐的動了動。
胡爾達眼中異彩連連。
艾布納心中狂喜,比起難以使用的武器,當然還是能救命的寶貝重要啊!
能做出寶貝的法師還是交好為上!
艾布納忍痛最後看了一眼從雷哲傷口上飄落、失去光澤的草葉,起身去拿長刀了。
“對了,”維羅卡提醒道,“最好儘快使用,並且在之前把它一直放在水裡,我沒猜錯的話,在完全枯死之前它都有治療作用。”
“剩下的我就不管了,”維羅卡抻了個懶腰,“我要去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