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低垂,陽光慘淡。極度的幽靜和光禿禿的樹木中透出絕對的安寧。微風吹來,在這裡聽不見聲息,因為沒有一棵綠樹可以發出婆娑之聲。
已經是秋天,所有的樹木像小徑中間磨損了的白石那樣寂靜無聲。小路的兩旁隻看見大片的田野,卻不見吃草的牛羊。
偶爾撥弄著樹籬的黃褐色小鳥,看上去像是忘記掉落的零星枯葉。
黃昏的寧靜,也同樣反襯出最遙遠處的颯颯風聲。
一個粗重的馬蹄音衝破了沙沙的風聲,既遙遠而又清晰。
一匹馬過來了,它一直被彎曲的小路遮擋著,看不清楚。
伊利莎白頓住自己前行的腳,但因為小路很窄,便打算立在路邊讓騎馬的人先過去。劇烈的馬蹄聲咚咚咚直撞伊利莎白的心,是誰?這麼激烈的騎馬?
在小鎮上一般人即使是騎馬也是秉持著該有的禮儀,在小路上絕對沒有人會用如此快得速度奔馳。
這匹馬已經很近了,但因為伊利莎白正行在小路的轉角,所以依舊看不見馬背上到底是什麼人。除了得得的蹄聲,伊利莎白甚至聽不見彆的聲音,正在伊利莎白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不一會,一匹白色的大馬已經近在眼前。
“啊!”
“哦!”
一陣什麼東西滑落的聲音。
人和馬都己倒地。
殷賞懷疑自己已經裂成幾瓣了。自己在小路上發泄著四日來的鬱悶,誰知道已經傍晚了,人跡罕至的小路上居然杵著一個女人。
“你傷著了嗎,先生?”
伊利莎白在昏暗中看著滾落馬背的人,那人低著頭,穿著馬服,頭戴帽子,身形修長。
殷賞無法馬上回答。她想說的隻有---尼瑪。不過她覺得對麵的女人肯定不希望聽到這句讚美。
“我能幫忙嗎?”伊利莎白迎著光線繼續詢問。
“不必!”殷賞咬牙切齒的回應。天知道,從馬背上摔下來有多疼。她懷疑自己的胳膊已經脫臼了。
“小姐?!!”伊利莎白驚訝的望向抬起頭的女人“彬格萊小姐!”
“哼。”殷賞悶哼一聲,骨關節傳來的疼痛讓她額頭都冒出豆大的汗珠。
伊利莎白絕對想不到用這種超乎尋常的速度疾馳的人居然是那個有著貴族教育的高傲的彬格萊小姐。
“您傷著哪裡了?”伊利莎白雖然對彬格萊小姐沒留下好的印象,但是算起來,對於這次彬格萊小姐摔下馬背自己似乎也有些責任。
“謝謝你,我能行,骨頭沒有跌斷,隻不過扭壞了胳膊,”殷賞忍著巨大的痛苦,準備自己站起來,可是結果卻不由自主地叫了聲“唉!”
陰暗的光線並沒有阻礙伊利莎白的視線,高貴的彬格萊小姐此時正盤踞在一灘泥濘中,以前那種高人一等的形象被泥水退去卻依舊洗不掉彬格萊小姐的傲慢,
再一次仔細的觀察眼前的女人,才發現彬格萊小姐的倔強幾乎是與生俱來,她得高傲並不是因為大筆的遺產,也和她高貴的身份沒有絲毫的聯係,
即使身處泥濘中,彬格萊小姐依舊那麼桀驁,從她高昂的脖子和陰暗中堅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來。
沒有在乎彬格萊小姐拒絕幫忙的態度,伊利莎白仍然堅守陣地,並且宣布:
“我不能留一個受傷的女士獨自一人在這麼偏僻的小道上,況且天色已經這麼昏暗了。”伊利莎白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很強硬。
殷賞詫異的直視那雙在幽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堅定光芒的眼睛,原來這就是伊利莎白?簡·奧斯汀筆下的伊利莎白,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伊利莎白的殷賞從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不一樣,和電影中的柔弱女子不同,這個伊利莎白有著和自己一樣倔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