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在薛笙笙看來,便是宿醉。
不知昨晚究竟喝了多少酒,現下,她剛剛從床上爬起來,隻覺得頭疼欲裂,生不如死。更為嚴重的是,她覺得她的大腦還有些跟不上趟,比如她沉思了很久,愣是沒想起來,她這是身在何處……
順著時間往回倒帶,她隻模模糊糊想起昨晚與杜魏成共進晚餐,隨後遇見了肖揚,再然後……
“喂!不就是一個男人嘛!要不要這樣啊!不然我委屈一下自己,做你的男朋友!”
額……她隻覺自己渾身一冷,雙手猛地往臉上拍去,口中還念念有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但薛笙笙很快意識到她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徒勞,這緣於她不經意間瞟見床頭櫃上的一張照片。最終,她不得不承認,昨天晚上她所能記起的情節都是事實。
那照片上是一對勾肩搭背的年輕男女,男的正是杜魏成,挺拔而陽光,一旁的女孩子,麵容姣好,一雙眼睛裡飽含了快樂的笑意。二人的容貌從一定角度上看,很是相像。
薛笙笙欲拿起相框仔細打量,卻發現那下麵還壓了一張字條,應該是杜魏成留下的,上麵寫道:
薛笙笙:
昨晚你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裡,所以隻能出此下策把你帶回我家,不過你放心,你住的是我妹妹的房間!床頭有醒酒藥,如果頭疼就吃一粒,也許會好一些!
杜魏成
薛笙笙把紙條死死攥在手裡,忽然覺得心亂如麻,她並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無論杜魏成是不是認真的,她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畢竟自己還背負了那樣一段不堪的曆史,不是說釋懷就可以釋懷的.
頭痛是真的,可是她定定看著那一瓶醒酒藥,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其實杜魏成就像是這一瓶醒酒藥,總能在她走到的邊緣的時候,一把將她拉回這個現實的世界。可是,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去依賴,她沒有資格,去要求彆人來做她的止痛劑。這不公平!
思及此,她匆匆披上外衣,走出臥房。偌大的屋子裡隻餘她一人,杜魏成已然了無蹤影。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客廳中掛著的鐘表,原來已經快十二點了,怪不得不在家,想來是上班去了。
等等……薛笙笙好像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她看著表盤有些怔怔,終於在時針與分針交彙時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的工作!Oh my god !”
杜魏成家與薛笙笙工作的意式餐廳算是分彆盤踞了S市的東西兩頭,於是當薛笙笙趕到餐廳時,已經從約定的早上變成了下午。
她很是猶豫的在門口轉悠了兩圈,心下淒淒,料定這份工作一定是丟掉了,可是卻又十分不甘心,總希望還能有點什麼起死回生的希望。進去與不進去之間,她抉擇了很久,還是本著良心,覺得即使丟了工作,也應該露個臉,跟人家道一聲歉才好。
進了餐廳,立時有服務員去通知了主廚。薛笙笙便傻愣愣的站在大廳裡,心裡打鼓打得厲害。
不想,那主廚很快從後堂走了出來,臉色十分急迫,見了薛笙笙之後,忽然猶如見了親人,十分高興的握住她的手道:“薛小姐你終於來了!”
薛笙笙本來已經擬定了N個計劃用以道歉和挽留工作,沒想到主廚他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反倒讓她一時之間無所侍從。
那主廚見她沒有答話,又急急問道:“薛小姐,你不會是想要辭職吧,這樣可不行啊,昨我們不是都談好了嗎,你要是現在辭職,讓我去哪再找個師傅來接手你的工作?”
“咦……”薛笙笙心下暗想,何時自己竟變得這般搶手,她來不及領悟這其中的端倪,趕忙回應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今天上午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急事而沒趕過來,還以為你們會炒我的魷魚,所以我本來是想專程來道個歉的!”
那主廚見狀,十分欣喜,說道:“沒事沒事,誰沒有個急事什麼的,現在就去工作吧,我們餐廳真誠歡迎你的加入!”
薛笙笙點點頭,以為是自己遇見了貴人,心下十分溫暖,竟然連宿醉造成頭疼狀況也減輕了不少。
主廚見薛笙笙進了後堂,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上午的記憶又不自覺的浮現在眼前。
“真是邪了門了……”他一邊嘀咕著一邊拿起手機給老板打電話。
林遠放下電話,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無論如何,她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