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了些勇氣,周立辰張嘴話還沒出口,卻見迎麵地男子猛地一個踉蹌,人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顧不得驚訝,周立辰狠命地捶揉著自己的腿,伸手將雙腿曲起,再次抱住樹,向上用力,勉強站了起來。
坡下不遠處,男子也掙紮著想爬起來,卻不知為何站了倒,再站又倒,爬幾步,翻滾幾下,還爬。
不會是同事開玩笑作弄自己?是誰有那個天分,把這小醜表演地那樣逼真,鬆了口氣,依著樹杆站著的周立辰感到滑稽,不由得笑了起來,要能錄像下來,送到電視台準能成名。
男子還在原地不停地起伏,幅度卻越來越小,掙紮漸漸虛弱。握在手中的長劍也不知何時落在一邊,雙手緊緊地挖入泥土,死命地不肯屈服。全身驚悸巨顫,凶狠的麵容開始扭曲,變地淒慘可怕。
玩笑也開了,自己被坑得著實驚嚇了,該收場了吧,怎麼沒一個人出來?
瘋狂翻滾折騰著自己的男子,腦子還似清醒的樣子,不斷地想爬過去抓劍,可已經力不從心,撕破了衣物,身上抓出了一條條血痕,血紅的眼神漸漸地淒涼,絕望。目光猙獰地瞪向周立辰,仿佛有著發泄不儘的恨仇。
周立辰感到不對,頓時又緊張了起來。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男子的身影。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男子終於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臥趴在地上再不見一點動靜。
周立辰看地手腳發軟,心驚膽顫。
許久,才拖著漸漸有了知覺的雙腿,小心翼翼地移到男子附近,揀起長劍拿在手裡,伸腳在男子屁股上踢了幾腳。
男子口裡輕微地□□了下,沒有意識。抬腳用力將男子踢翻了個身,俯身伸手探了下男子的氣息,還有氣。
殺了他,腦子裡浮現出夢裡的話語,周立辰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地握住劍柄,劍頭朝下對著男子被血土攙雜著的胸膛,高高舉起。
手微微顫抖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周立辰閉上眼睛,舉起長劍又緩緩落下,停住。再舉起。
周立辰雖說淡不上是善人,卻也是靠著能力和雙手掙錢過日子的。年輕時,血氣方剛,打架毆鬥的事不是沒乾過,可那是對打,憑一時衝動。現在麵對著一個連動也不能動的人,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殺人,彆說周立辰沒做過,連想都沒想過。
握著劍的手顫抖著,遲遲落不下去。許久,周立辰垂下了手,把劍扔地遠遠的,失力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抹去一頭虛汗,望著身邊這個沒有意識的男子,周立辰冷靜下來,回想著記憶中的點滴。
剛才不是夢,確確實實不是夢。自己真地被那個叫許悠的人給莫名其妙地換了過來。
眼前的男子大概就是許悠說的為了解藥隱忍了半年,以為得到了許悠解藥,反過來毒害了許悠的賤人。許悠中毒靈魂出鞘,厭倦了這裡,不想回自己的身軀,便找了自己換身。而這男子可能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解除身上的毒,想來殺了許悠,卻毒發了。
“渾~~蛋~~!”仰天發狂地大聲嘶叫著,周立辰像泄去了心頭一股冤氣,垂頭喪氣地呆坐著。
寒風襲過,周立辰不由得一個冷顫,人完全清醒了,感到腹中饑腸轆轆。
緩緩地打量起四周,陽光當頭偏西,西麵是一片竹林,南邊有不少樹木,落葉雜草,亂而無章。北麵不高的小山,山前一間木房,門正前一塊空地,直對過來便是自己醒來那個小坡。
要不是身處莫名的境地,周立辰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雖說荒涼孤寂了些,隻要下點工夫,開發整理一下,到是鬨中趨靜,世外桃源的好地方。
仔細地打量著昏躺著的男子,魁梧高大的身軀,卻是異樣的清瘦。大膽伸手撩起男子披散雜亂的長發,抹去男子臉上的泥土,昏睡著的麵容緊聚著眉頭,顯得痛苦淒慘,褐色的臉頰憔悴萎靡,攙夾著一股倔強。
怎麼處理這個人?雖說自己與這人沒有仇恨,但現實是自己取代了許悠,二人之間的冤仇也移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下不了手殺他,可難保這人醒了會來殺自己。
走,離開這裡,可這是哪裡,又去哪裡?從自己身上和這男子的衣物來看,絕對不會是自己居住的那個時代。
摸遍身上沒找到一樣東西,也不知破木屋裡有沒有錢,看這舊衣破屋的,就是有也不會多吧。至少這裡還有間木屋可以過夜。
看著男子,揀起長劍埋在雜林下,沒有武器,這樣子的人,一二天內殺不了自己,還是先找找屋裡有什麼再做決定,周立辰微微歎了口氣,扔下男子緩緩地走向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