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自家用的火石。”
“賣給我吧!還有這些包子,再要鍋水。”周立辰遞過鍋子。
從那間木屋去鎮裡,這條路看來是必經之路,這老板不像是認識自己的∶“老板一直在這裡擺攤?”
“家主被喚去忙燈會了,出來代看著。”漢子一邊裝水一邊解釋著∶“這幾天來往人多,能多掙些。”
付了銅板,跟漢子學了下火石的打法,周立辰還想打聽,卻見漢子已經挑起了家什,就等自己離開。無奈地捧著鍋,回到了木屋,路過斜坡時目光忍不住瞟向那個躺著的男子。
天緩緩地暗了下來,周立辰點燃了油燈,憋住氣上了趟茅房,掏了一小碗水抹了吧臉,洗洗手,湊近鍋子,水麵上模糊地映著一張不算英俊的臉,眼睛不大有神,鼻子挺挺的,嘴不算細巧有點性感,配在一張方圓的麵容上,多少能讓女孩回頭看上幾眼。到底是比自己年輕了十歲,怎麼看都覺得稚氣未脫。
周立辰喏喏嘴唇,眨眨眼睛,摸著蓬鬆紊亂的頭發,隨手扯下了發繩塞進袍子。
站在牆邊比了下身高,摸摸胸肌手腕,和原來一米七八強健的自己差不多,想想剛才捧了那麼大一鍋水,沒覺得沉,周立辰得意地露出露笑臉,心裡終於有了些滿足感,脫去一身泥土的外衣,一頭倒進床裡。這木屋什麼都破,唯有這床卻是軟軟地寬敞舒服。
今後該怎麼辦?周立辰翹著腿眯上了眼睛,才想思量前程,突然又浮上了坡下的那張淒涼憤怒的臉頰,甩甩頭,管他呐,自己都顧不上,想彆人乾嘛。
那人會不會死了?要是死了,就給埋了,也算是積點德。斷斷續續老是牽掛著那個斜破,周立辰乾脆坐了起來,
推門走近斜坡,月色下男子還是臥著的姿勢。緊張地伸手探了下,有氣,周立辰感到鬆了口氣,呆呆地站著看了會,回頭走了幾步,又折回過去,反複幾次下來,吃飽安靜下來的周立辰心軟了下來。
唉,總歸是條人命吧!和自己其實也無冤無仇,反正這樣子也殺不了自己,不是嗎?
周立辰從來不相信人世間會有武俠小說裡寫的功夫,人不是神,哪會說飛就浮,要跳就能上屋頂的。武術技巧確實有,那不僅要練,還要有力氣。這男子即使練過武術,沒有刀劍,彆說能殺了自己,要勝過自己也不是件易事,多少大學裡學過日本的劍道和柔道。
可再不信,自己被人換了靈魂,周立辰也不敢過於輕視。摸遍了男子的身上,確定沒有刀器,
自己現在力氣不會比那家夥差吧,要打起來不一定會輸,平時睡覺也比較驚醒。找著該救那個男子的理由,終於覺得說服了自己,周立辰橫手抱起了男子。
還行,沒覺得抱不住。周立辰信心又增了不少,這許悠的身子看似文靜靜的書生模樣,體力倒是驚人,不僅不比自己原來差,好像還超過了不少。
原先還在耽憂前程,連人都不想救,可這一抱回來,周立辰像似忘了這些。扯掉男子身上破碎了的衣物,小心地放進床上,拭身弄傷地忙活了好一陣。看男子安靜了下來,周立辰才感到疲憊不堪,吹熄了燈,拉上被子,倒在一邊。
陽光柔和溫暖,除了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山野的早晨格外爽朗清靜。見身邊的男子依然沒有醒來的樣子,周立辰拿了個冷包子吃了。提著木桶,沿著山邊,朝著簌簌的水流聲找去。
山縫間一縷泉水由上垂流,溢過卵石,彙入到不遠地潺潺小溪。
周立辰喜出望外,聊起褲腿脫下鞋子,踩著岩石涉過溪水,將木桶放了過去,洗乾淨臉,合手捧著泉水豪爽地喝了幾口。
有了水,周立辰忙了起來,收拾打掃屋子,衝洗茅房,唰碗洗鍋。點火做飯,第一次用土灶,弄得滿頭大汗,還是燒成了一大鍋粥。
由於開發工作關係,周立辰過去長年奔走在荒野山地,可以說是在哪裡都能生存的人。但無論走到哪裡,家才是周立辰心中的支柱,即使空無一人,隻有回到家,才會感到溫馨,再次燃起奮發的意誌。
雖然是間破屋,僅住上一天,周立辰心裡卻是已經認為這是自己的原點,是自己將在這裡堅持下去的動力。
扶起男子靠在自己身上,將灌著米湯的茶壺送到了男子的唇邊。周立辰耐著性子,順著男子無意識的允吸,緩緩地喂著,直到男子不再動唇。才自己收拾整理乾淨,出了門,沿著昨天的路走著。
茶攤上零落地坐著不少往來的客人,老板還是昨日那個漢子,周立辰微微點頭打過招呼,朝著去中鎮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