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威益醒來時，認清了自己真的是在床上，才覺得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一連串的不可思議，讓江威益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唯有保持著繼續偽裝，先安穩地逃過這次失敗。

匆匆地起了床，跑到廚房準備早餐。趁著空隙，打開門縫偷偷瞧著正在清理門外空地的周立辰。

周立辰回進了屋，江威益趕忙將柴火往爐裡推了推，在周立辰麵前規矩地跪了下來∶“主子早。”

看看泥地的塵土，周立辰微微皺了下眉，回頭看見鍋裡已經放了水，心裡哪裡放心，伸手將水倒入盆裡∶“跪也彆弄臟了衣服，先把臉洗完，過來看著火。”

好好的能有人伺候，卻不得不防著被下毒，周立辰心裡懊惱無比，坐到飯桌前，悶悶地拿著包子吃了起來，等吃了一半，見江威益麵對著自己躬身垂頭站在屋中，詫異地愣了下∶“不想吃？”

“是，主子。”江威益應了聲，跑到廚房拿了隻木碗，雙手舉碗在桌邊跪了下來∶“求主子賜食。”

低頭瞪著江威益愣了好久，周立辰試著拿了個包子放在木碗裡，繼續注視著。

“謝主子。”江威益將木碗放在地上，伏身趴在地上，雙手握著包子啃了起來。

一個敢下毒的人能卑微到如此，怎麼都不可能是臣服，許悠一定是用解藥威逼調教過這人，周立辰好奇心上來，從包子上捏了一小塊，放在手心裡，伸了過去。

看不清伏在地上的江威益什麼表情，但周立辰沒有漏掉江威益見到自己手時，身子微微僵硬了下。

江威益放下手裡的木碗，頭湊到周立辰的手心，添了添，卻並沒有吃下那塊包子。添吻了三次，江威益才含去了那塊包子，直到周立辰縮回手，江威益停止了添吻，頭伏到了周立辰的腳背，許久沒有動。

周立辰心裡吃驚，許悠調教奴隸本事不小，才半年時間，讓一個人能忍辱至此。而江威益為了解藥，竟然能承受下來。這二人都有著相當的毅力，周立辰自歎不如，轉了下身子，打算讓江威益起來。

要解除這人的怒氣，要得到解藥，忍！跪著的江威益想不出有其他方式。感到周立辰腳動了下，江威益微微直了下身子，卻看不出周立辰有什麼指示，緩緩地又伏了下去，退了一步，又回到了木碗的位置，繼續啃起了包子。

“起來。”如果倔強反抗，周立辰不是心軟之人，但柔弱卑微的一味服從，心裡卻反而浮上了不忍。

“是。”放下手中的包子，江威益緩緩地垂頭站了起來，

“規矩不可廢，主子坐下前不能先坐，主子動手前不能先吃。”多少想擺點主人的架子，周立辰想了想，慢悠悠地說著∶“至於吃嘛，還是坐椅子上吧。”

“是。”江威益怔了怔。

“去洗洗手，過來坐下！”周立辰吃了起來。

緩緩地揀起地上的木碗，江威益趕緊一個來回，小心翼翼地移到椅子邊，瞟了周立辰一眼，默默地坐了下來。

“這碗粥也吃了。”周立辰暗暗滿意了下。

幾天裡，江威益規規矩矩地跟著修補屋子，打掃房間，做著周立辰的助手。目光總是默默地關注著周立辰的一舉一動。

周立辰表麵是個主子，過地卻心有餘悸，提心吊膽，睡不安穩，吃絕對自己動手，甚至水缸裡的水也不敢喝，需要時特意跑到山邊去取。

“我出去打工，中午你自己吃。”出工的第一天，周立辰早上多做了些飯菜，留著給江威益當午飯，說了聲就出了門。

周立辰沒有看見，背後的江威益瞪大了眼睛，像似看到鬼似的，緊緊地盯了許久，直到看不見人影，茫然地做落在椅子上，失神了半天沒動一下。

周立辰原本學裝潢設計，對木工家具本來熟悉，在工地管理現場，上要讓客戶老板滿意，下要抓住民心、協助自己的工作。加上一身力氣、性格豪爽不拘小節，喜歡交際應酬。

在作坊沒幾天，就得到了家具老板欣賞。老板姓張，三十多歲，有一妻一妾，二個不滿十歲的男孩。原來雇有三個夥計，一個在燈節前回了鄉，妻子最近懷上了孩子，幫不了手。見周立辰懂行，虛心勤勉，喜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