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什麼～～～？”千想萬慮、周立辰怎麼都沒料到這事會牽連到齊雨維，不由得緊張地盯向齊雨謙。

齊雨謙瞿然鬆開聚起的眉頭，看著陳主管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目光轉向猛地站起來的周立辰，又緩緩地垂下眼簾，若無其事地舉起手裡的杯子，悠悠地喝著。

“出休書可以，但白軒庭要齊大人的弟弟、齊雨維來交換。”陳主管淡淡地重複了一句。

絕不能魯莽，周立辰暗暗提醒著自己，壓下自己地積憤，悶愣地站了會，一屁股又坐了下來，目光再一次看向齊雨謙。

齊雨謙一瞬地驚愕周立辰清楚地看到了，雖說對齊雨謙還說不上了解，憑這些日子的相處，齊雨謙不像是那種用交易向上爬的人，平時對齊雨維也關愛可親，不至於會利用這件事將齊雨維送到連身份都不明白的白軒庭手裡，他該不會事先知道這個結果的吧。

可周立辰無法理解齊雨謙聽到交換自己的弟弟，為何竟沒有氣憤惱怒，還能做到如此無動於衷？

目光轉到緩緩轉向陳主管，難道是因為齊雨謙相助自己，這陳主管不願幫忙才故意為難？還是白軒庭真地看上了齊雨維？

“為什麼？”周立辰無法斷定，雖然極力平靜下來，語氣卻是冷冷地問道。

“世上得失平衡，白軒庭失於文公子得於齊雨維，相反，許公子也同樣。”陳主管似乎也沒在意周立辰的態度。

“得失是平衡，但更有因果。白軒庭舍不得付出，才會失去。”周立辰不滿地反駁到∶“文沂青和齊雨維之間毫無關聯，又怎能說平衡？”

“二人雖無關係，可對白軒庭來說，此情彼情同樣是情。”陳主管眯著眼瞧著周立辰∶“許公子難道是此情彼情都想得？”

“我～～”周立辰話噎在口裡說不出，雖還說不上對小維愛之必得，但決不想犧牲小維去換取文沂青的自由。自己不能容忍，文沂青也會內疚，望了下一言不語的齊雨謙，克製著內心的焦慮∶“陳主管，有沒有彆的辦法？”

“許公子不願應下這個條件？”陳主管往椅背上靠去。

“是。”

“那～～本官還需再和白軒庭談談。”

“隻要有結果，我～們能等。”求人之事無法強來，周立辰無奈地點頭∶“還請陳主管多相助。”

沉悶地出了州署，心情低落的周立辰還是忍下了心中的失望，拱了拱手進了馬車∶“此時多拜托陳主管。”

“陳主管。”一直沒有開口的齊雨謙跨進馬車，突然回身探出頭，朝著打算離去的陳主管問了句∶“陳主管是打算開州條來要家弟？”

“是～～”一時沒料到齊雨謙的提這事，陳主管緩了緩神∶“齊主管相托，事情若能解決，本官也算可以有個交代。”

州條？周立辰聽了心裡又是一沉。這個世界的人都信奉州主，一張州條，代表州主的指令，幾乎所有人都引以為榮。即使有不願的，也隻能暗下傷感一場，奉命行事。誰敢抵抗違背？難怪齊雨謙一直不開口，大概是先估計到了

“大哥，對不起。”周立辰歉意地說道∶“都是我～～”

“這事先不要對維兒說。”齊雨謙微微搖搖頭，目光深沉地望了下周立辰，見周立辰點頭，人往後靠去，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白軒庭非難可惡的條件，陳主管假仁假義的勸說，又一次的失敗，讓周立辰譴責自己無能無力，怨怒牽涉無辜的小維，糾結在這些忿恨之中，卻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一切隻要剛才自己點頭同意了，便可以達到此行的目的，得到那份休書。

如果意識到這點，周立辰或許能再聯想地深遠些，能警覺到為什麼，對早日探索到許悠的身份有很大的幫助，那麼就可以少許多磨難。倘然這些磨難並不是壞事。

試想，雖然不能肯定白軒庭是如何之人，但從娶文沂青這件事來看，至少不是平庸之輩。齊雨維雖隻是一個鎮署的文書，但齊家也是官員之府。即使州署主管看齊雨謙介紹的麵子願意相助，但斷然不會因為滿足無錢無地位的許悠，而去要求白齊二家，更何況牽連進齊雨謙。

如果白軒庭原本就看中齊雨維無法得手，而以此事要脅，陳主管完全可以甩手言明，即使想幫許悠解決休書一事，至少得事先征得齊雨謙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