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林森是太困了，沉默了幾秒都沒聲音，最後遲疑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呃……牛奶吐了……”被那幾秒鐘的沉默打斷，剛才不管不顧的氣勢也給消減了。

“吐了？吐的什麼？”

“唔……看起來像喝的牛奶…”

“你一天換幾次牛奶？”

“一次啊，早上倒了它一天都喝不完……”

“周揚你腦袋不夠用還是怎麼的？這麼熱的天你都不考慮牛奶放在外麵壞不壞？！還好意思說它喝不完！它要是喝完估計它現在已經挺屍了！你有沒點常識！”林森還沒等周揚話說完就吼了出來。

被林森一頓罵，周揚才醒悟過來，走過去看小瓷碟裡的牛奶，發現已經半凝固狀了，很顯然是壞了，周揚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笨蛋，對著電話也不說話，電話那頭隻有林森的喘息聲。

站在一旁的阿冰都能聽見林森渾厚的罵聲，他隻有蹲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吐得難受的牛奶。

“明天再給你打電話，給我好生照顧牛奶，什麼東西都彆再給它吃。”說完也不等周揚回話，嘟的掛了電話。

周揚聽著嘟嘟的忙音，無助的望著還在嘔得一抽一抽的小家夥。

整個晚上周揚都沒睡好，時不時的拿出手機按亮了來看牛奶是否還在吐。牛奶的情況似乎有好轉，隻有先前吐得厲害，後來也安穩的睡了。

周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側轉身，這隻被當做生日禮物而硬塞的幼貓，已經在他的生活裡不可或缺，每次埋首於報告中也會時不時轉頭找它，喊著牛奶直到它咿呀答應才會心滿意足的繼續寫報告，好似看不見那小小的一團心裡也空了一塊一樣，原來小家夥就這樣開始天天占據他的生活，分享他的焦躁不安，分享他的無聊鬱悶，甚至分享阿冰的吹牛扯淡，他再次按亮手機往床下看，發現牛奶圓乎乎的蜷在他拖鞋上，呼吸均勻，他終於勾起嘴角，放心的沉入夢鄉。

一大早便被阿冰搖醒，聽見阿冰含混的聲音喊道：“周揚醒醒，林老師給你電話打到我手機上了，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周揚咕噥著什麼翻了下身，摸出手機來看，果然是沒電了，連忙換了塊電池，剛開機幾條短信就蹦了出來，都是林森發的，草草翻了下都是讓他回電的，隻是標點符號從省略號一直飆升到感歎號。

“喂，老師，周揚。”

“你現在在哪？”

“寢室。”

“把牛奶和課題報告帶上，半小時後到我那去。”

“呃？老師回來了？”周揚坐起來，習慣性的埋頭去看牛奶。

“廢話那麼多，半小時後在那等我。”

周揚撇嘴，覺得林老頭火氣有點旺，隻好答道：“是，知道了，老師再見。”

林森冷淡的應著便掛斷電話。

周揚三下兩下跳下床，把課題報告整理好放在文件袋裡，看見阿冰在陽台上刮胡子，“今天怎麼打扮得那麼正式？還想起刮胡子了，當伴郎麼？”

“嗯嗯哼嗯…”阿冰閉著嘴小心的刮著，悶著聲音罵周揚，等刮好了才說：“今天要去見客戶。”收拾了手上的東西又對啃麵包的周揚問：“林老師今天回來嗎？”

周揚咽了咽嘴裡麵包，才說：“唔，他沒說明，我也不知道。”

“難道他是奔牛奶回來的？”阿冰笑了笑，覺得林森有點緊張過頭。

周揚聳聳肩，想其實不是奔牛奶回來，估計是奔著揍我來的。他丟掉手裡的包裝紙，把在他腳邊轉圈的牛奶放進紙箱，拿著文件袋看了下時間對阿冰說：“預祝你今天順利，我先走了。”

阿冰點點頭，對周揚做了個謝謝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