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媚,清風醉。
狹長的桃葉似也沾染了風塵女子的俗氣,偷了暮春的玉露,打著歡兒似的從那細長的指縫中滑落。
拈葉之人是一位唇紅齒白、清麗脫俗的少年。他的眉眼極淡,月白色的白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腰帶也不束,領口的兩個扣子更是刻意的解開,露出那白玉般的長頸。
一雙細長的手腕輕輕巧巧的纏上了那瓷滑的頸子,撒嬌道:“爺,這春宵苦短,咱們還是好生歇息吧!”
那人笑著解開纏著脖子的手,將身後的人拉在自己的麵前,調笑道:“岫玉,你這就等不及了嗎?”
岫玉咬著嘴唇賊笑,一雙豔麗的桃花眼竟然要比那桃花還要媚上三分。
少年郎啪的一聲將折扇合攏,在她的頭上輕輕一敲,道:“也罷,既然岫玉乏了,小生奉陪便是!”
“爺,瞧你說得如此委屈,叫岫玉好生為難!”拂掉他肩上的落英,岫玉笑得好似偷腥的貓兒。
少年郎爽朗大笑,故作正經的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輕聲道:“岫玉,可小心點兒,要是讓彆人知道阮家三小姐這大晚上的跑來調戲青樓女子,可是會天下大亂的哦!”
岫玉嬌笑著倚在岫玉的胸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那有些皺褶的領子,“知道又如何,誰不知道阮家三小姐是歸義王還沒過門的娃娃親,若是真讓人知道了,也正好了了你的心願,直接退婚不就得了!”
少年抿唇淺笑,暈染開來的眉眼像極了被春風滌蕩過的淺泉,清清湯湯,乾乾淨淨。
沙泉帶草堂,紙帳卷空床。
少年郎和衣而躺,風塵女子的床上總是熏著各種各樣的熏香,她嗅了一下,今日這味道她居然叫不出名兒來!
撅著小嘴兒吹熄了蠟燭,岫玉轉身就朝少年走去!
卻聞,一聲細聲細氣的悶響,驚愕的回頭時,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
月影下重簾,輕風花滿簷。
身後之人看不真切,唯有覺得脖子上的刀鋒很涼,岫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說,阮家三小姐在哪兒?”粗噶沉悶的男聲,毫無溫度的冷凝,任誰聽著都會忍不住全身發顫,心裡擂起小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