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州主動回答,“我是她表哥。”
秦詩瑤伸出手,“秦漾他親姐。”
兩個人短暫地握一下手。
這時班主任走進來,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沈亭州不陌生家長會,但第一次以家長的身份來參加。
他讀書時穩坐年級第一,家長自然也是老師的座上賓,現在成了彆人的家長,地位一落千丈。
開完家長會,沈亭州被班主任單獨叫過去開小會。
傅芸芸成績不差,老師對她寄予的希望很高。
因此見她苗頭不對,勁兒不往學習上使才把沈亭州拎出來,希望家長這段時間能督促她。
沈亭州上學時長年任班長,有時候還兼學習委員,把老師的心態摸得透透的。
幾分鐘談話下來,班主任嘴角不住含笑,給了沈亭州很高的讚揚,“有你們這樣的家長,我們省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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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從辦公室出來,傅芸芸已經不在教室。
倒是秦詩瑤走過來,“找你妹妹?找的話跟我來。”
沈亭州猶豫幾秒,還是跟上了秦詩瑤。
秦詩瑤帶沈亭州走出教學樓,又穿過一片花壇,最後在教務處樓前的小樹林停下。
傅芸芸跟秦漾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兒,倆人氣氛不太妙的樣子。
沈亭州剛要上前,秦詩瑤連忙摁住他,興奮道:“彆動,你聽。”
沈亭州滿頭問號,而前麵的傅芸芸跟秦漾已經吵起來。
秦漾聲音猛地提高一拍,“我會給你寫情書?那是我姐塞你書包的,我還要找她算賬呢。”
秦詩瑤突然湊到沈亭州耳邊說,“你放心,他絕對喜歡你妹妹。”
沈亭州:!!!
這小子真喜歡芸芸,他才不放心好嗎!
秦漾往傅芸芸身上一掃,哼道:“好好照照鏡子吧,短胳膊短腿的,像棵水蘿卜似的。”
秦詩瑤再次湊過來,“他說你妹妹小小的,水靈靈的,很可愛。”
沈亭州:……
不是,這是怎麼從這張妙嘴裡聽出在誇他妹可愛?
秦漾:“還有,早讀的時候你少說點閒話吧,彆把脖子抻長了。”
秦詩瑤:“呦呦呦,這是吃醋了,讓你妹妹彆跟前桌那個小帥哥說笑。”
沈亭州:……
沈亭州懷疑這對姐弟有什麼特殊的溝通技巧,不然是做不出這番風馬牛不相乾的注解。
傅芸芸從小被嬌寵著長大,聽到秦漾這些挖苦氣瘋了。
她攥拳怒視著秦漾,“姓秦的,你找打是不是?”
沈亭州想了一下,禮尚往來給秦詩瑤翻譯了一下,“我妹生氣了。”
傅芸芸說,“情書愛誰寫誰的,老娘才不在乎,不是你最好,省得我晚飯惡心的吃不下。”
沈亭州繼續注解,“我妹很生氣。”
秦漾大概沒想到真激怒傅芸芸,愣了一下。
傅芸芸怒火還沒平息,話越說越絕,“你以為你誰啊,還想管我聊天說話!你給我記住了,從今以後老娘要是再跟你多說一句廢話,我就……”
沈亭州正等著傅芸芸說完給秦詩瑤翻譯,身旁的人突然躥出去。
秦詩瑤踩著八厘米高的細跟鞋,走在小樹林的土路上如履平地。
她腳步生風,抬腳起跳,一個懸空踢落到秦漾身上。
秦漾一米八六的身量,肩背寬闊,還有著結實漂亮的小線條,完全是體育生的骨架。
但被秦詩瑤踢得向後踉蹌了兩步,扶住身後的樹才穩住了。
秦漾顯然被秦詩瑤打習慣了,臉色隻是沉了一下,就低頭去拍身上的鞋印。
秦詩瑤看秦漾的眼神像是在看沒用的東西,“好好說話不會?當所有人都像我似的,是你反話的八級解讀者!”
秦漾沉著臉什麼話也不說。
秦詩瑤不再理他,轉頭對傅芸芸又露出春風和煦的笑容。
秦詩瑤溫柔教導:“罵人太浪費口水,他下次再胡說八道,你就這麼踹他,放心,他不敢回手的。”
傅芸芸眼睛鋥亮,看秦詩瑤像是在看什麼偶像。
怕秦詩瑤真把傅芸芸帶溝裡,沈亭州趕緊上前,“時間不早了,芸芸,我送你回去。”
傅芸芸推開沈亭州的手,星星眼地看著秦詩瑤,“姐,你能不能教我剛才那個踢腿,好帥。”
秦詩瑤溫柔和善,“好啊。”
沈亭州插了一句,“這個就彆學了,人家腿長……”
傅芸芸立刻遞過來一個殺人的眼神,沈亭州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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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芸芸秦詩瑤走在前麵,說說笑笑,親如姐妹。
沈亭州和秦漾跟在身後,做沉默的康橋。
沈亭州感覺小秦同學要比他慘一點,因為他親姐正在跟他死對頭講他小時候的糗事。
如果他是小秦,這個時候已經在考慮移民了。
然而對方除了沉默,什麼表情都沒有,大抵是見慣了這種場麵。
沈亭州忽然生出一絲同情。
但想到秦漾擠兌傅芸芸是水蘿卜,那絲同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子,社死就是你的福報。
秦詩瑤正在講七歲的秦漾隨家人去鄉下度假,被母牛狂追踩進牛糞坑的事,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盯著前方眉頭微攏。
傅芸芸不解地看去,就見遠處一男一女拐進了舊校區。
秦詩瑤什麼都沒說,闊步追了過去。
秦漾盯著男女消失的地方,低聲說了一句,“好像是我姐的男朋友。”
傅芸芸聞言趕緊去追秦詩瑤,秦漾緊隨其後。
沈亭州在原地停了幾秒,歎了一口氣,還是跟上了大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