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場回到家,一打開門,蘇俞就衝二樓喊,“阿宴阿宴。”
虞明宴從書房出來,“怎麼了?”
蘇俞眼神閃爍著微光,興奮道:“沈醫生跟人打架受傷了。”
沈亭州:……
他就手蹭破點皮,實在用不到“受傷”二字。
虞明宴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後問蘇俞,“怎麼回事?”
蘇俞繪聲繪色把沈亭州保護他,跟偷拍變態大打出手的事講給虞明宴。
虞明宴的鳳眼眯了一下,眼尾顯現出幾分淩厲,“在四象商場?”
蘇俞點點頭,“四象商場三樓,大概三點左右。”
虞明宴摸了摸蘇俞的腦袋,“我知道了。”
雖然他語氣平靜,但沈亭州覺得有點不對,試探性說,“要不報警吧?”
這次打架是他先動手的,可那變態滿手機偷拍照片,還是要交給警察調查一下。
虞明宴沒說話,倒是蘇俞開口問,“沈醫生,你聽過焦糖螞蟻嗎?”
沈亭州搖頭。
蘇俞說,“螞蟻對高溫很敏感,但它們嗜甜,喜歡帶香味的食物。如果把一灘滾燙的焦糖擺到它們麵前,一邊是高溫,一邊是足夠有吸引力的食物,你猜螞蟻會怎麼樣?”
沈亭州不知道。
蘇俞很輕地笑了一下,“螞蟻會遲疑,會糾結,隻要焦糖流速夠快,螞蟻就會被燙死在裡麵,變成焦糖螞蟻。”
這是什麼地獄級冷笑話?
見沈亭州皺眉,蘇俞眨眨眼,一臉純良,“我跟你說笑呢。”
虞明宴微笑著附和,“是啊,開玩笑的。”
沈亭州怎麼感覺不像在開玩笑?
夫夫倆,一個不諳世事,另一個俊美矜貴,一塊含笑看著沈亭州。
沈亭州心裡那點微妙被他們看沒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蘇俞。
“以後不能再像今天這麼衝動了,萬一那個變態真要動手打到你怎麼辦?”
蘇俞滿眼的信任,“不會的,我知道沈醫生你會保護我跟孩子。”
沈亭州自己都後怕,他打輸是小,傷到蘇俞那就麻煩了。
但孕夫不以為然,孕夫的伴侶也氣定神閒,似乎料定他們不會吃虧。
沈亭州的擔心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好吧。
沈亭州想起那個偷拍的變態,“那……還報警嗎?”
虞明宴說,“我來處理吧。”
“對,交給阿宴。”蘇俞尾音很輕,“他有經驗。”
沈亭州:?
蘇俞收斂了促狹,明媚道:“阿宴有朋友在警局。”
沈亭州點頭,有熟人確實好辦事。
“沈醫生。”蘇俞表情有一點委屈,“你還沒誇我呢。”
誇什麼?沈亭州被蘇俞說的有些懵。
沒有參與全程,但能對得上蘇俞腦電波的虞明宴提醒,“你沒誇他看人很準。”
沈亭州知錯就改,“對不起,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俞:“很簡單呀,隻要不把人當人就可以了。”
沈亭州:……
蘇俞粲然一笑,“騙你的,這是天賦,是吧阿宴?”
虞明宴很配合的點點頭,“是的。”
沈亭州:……行吧。
-
開車回到家,沈亭州從電梯走出來,就在家門口看到一坨陰影。
大概察覺到什麼,那坨,不,那團黑影抬起頭。
聲控燈應景地亮起,照亮了那雙望過來的通紅眼睛,以及那張五彩斑斕的臉。
沈亭州喉嚨梗了梗,一時不知道該問對方臉怎麼了,還是為什麼來他家。
周子探抽動鼻子,“沈醫生。”
沈亭州以為他要落淚,因為那雙眼實在是太紅了。
但周子探說的卻是,“沈醫生,我尿急。”
沈亭州:……
難怪一臉隱忍的表情,原來不是受了情傷,而是憋的。
沈亭州打開房門,周子探飛快躥了進去。
兩分鐘後,周子探甩著手出來了。
沈亭州不忍直視地抽了兩張紙給他,讓他擦手。
周子探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在明亮的燈光下,臉上的青紫更加明顯。
沈亭州指了指他的臉,“你這是……”
提到這個,周子探臉扭曲起來,“姓秦的那小子打的。”
這個答案出乎沈亭州的意料,言辭含著驚愕,“怎麼會?”
賀延庭跟秦詩瑤的婚事板上釘釘的作廢,周子探乾什麼還要去找秦漾?
周子探惡狠狠道:“今天吃飯偶遇到他,他非要說我跟蹤他!他以為他誰?仙女啊。”
沈亭州覺得周子探是有點氣運在身上的。
周子探說話幅度太大,嘴角的傷又有裂開的趨勢,沈亭州問他,“上藥嗎?”
周子探的情緒一下子低迷起來,“我今天去找我哥道歉了,他看到我臉上的傷,什麼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