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端其實特彆簡單。一個惹禍精和一個事兒精湊到一塊,把村裡能玩的能逗的都搞了個遍,於是到了人生的迷茫階段。
剛好青弟說他晚上看到了劍仙,隔天二話不說收拾了包袱就走,我當場就急了,你個小破孩子玩完了就走,怎麼不考慮考慮你叔你堂哥你兄弟我的感受?雲天青衝我嘻嘻地笑,阿空你無聊也可以出走啊。
結果我跟他一起出村了。
沒錯,出村。一開始我還以為隻不過去壽陽縣逛逛,至多去趟陳州看一看那傳說中的千鬥酒坊鎮店之寶,美得讓我家青弟也開了竅的桃紅。路上我就問他,你暗地裡藏了多少銅板你老實交代了,彆到了那地兒給我出洋相。他瞥了我一眼,拍拍腰杆,說你彆想套我話就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末了還吊著眼角橫我。咳,其實我真沒想怎樣,但聽著他走路時環佩叮當我就安心了——後來我跟他說這詞的時候又被橫了。
誰有錢誰是主,我就跟他屁股後麵,買塊牛皮糖也得請求許可,窩囊死我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琢磨了一陣,覺得我得掌握主動,就偷偷試了我自己創的招數。
成功?嘿,肥了果然笨,他睡著了怎麼可能不成功?
第二天我又試了一次,結果太緊張,手裡打滑,本來想摸腰,結果……青弟當場就飆了,也不管街上人來人往,拎著我領口一頓揍,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右臉火辣辣的痛。
不過,青弟氣急敗壞臉紅的樣子確實好看。
之後我們又去了好幾個地方,說起來也沒啥意思,就是逛逛停停,順路扮一下俠客或者土匪。
那你們是怎麼分開的?
怎麼分開?我想了想,說記不得了。
肥鳥嘴一撇,說我差勁,故事最高潮的部分居然給忘了。
可我真的忘了。
到底是怎麼分開的呢?是他說他想去找劍仙還是我說我想去學鑄劍?好像從某一天我就一個人趕路一個人打強盜,倒也沒覺得不習慣。所以我和他說過後會有期?
因為沒錢缺少底氣,那段時間我總跟在青弟後頭。於是我發現他耳朵後麵有一顆紅色的痣,不注意根本沒法發現。我當時想問他你知不知道你這裡有顆痣,想了想還是把話吞了回去。算了,不重要的小事管它做什麼。現在我很想問他你老婆知不知道你耳朵後麵有顆血痣。
時間還長著呢,我們不過剛開始闖蕩。
最初的日子很新鮮,我們專挑偏僻的山路走,興致來了還爬山頂露宿一宿,雖然隔天被山風吹得脖子僵硬腰背酸痛。青弟他學功夫比我聰明,打架的時候總是先上,還犟著不讓我幫,說我來善後就行。我當然不樂意,所以轉而鑽研兵器。
不對,是我先打造了一把劍他才不讓我去打架說要保護這雙手。
也不對,在這之前我打算偷襲反而傷了他,他就說什麼也不肯讓我上場了。
河邊風大,我還沒想出個結果,就阿嚏一聲,幾個唾沫星子飛到茶杯裡去了。回頭一看,孟婆那裡忙得熱火朝天,木勺舀著湯水依次往碗裡送,她麵前站著的鬼一臉不樂意。他皺著臉把碗湊到嘴邊,才喝了一口,馬上嚷出來,這是什麼玩意比俺家豬圈的泔水還難喝啊!
哈,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當初要不是被閻王那老兒逼著喝,再砍我十次腦袋我都不願意靠近它。
算了算了,這回閻王老兒是狠了心要把我給踹去輪回,霸占他家地窖這麼多年,還是順他一回意吧。
不過,青弟啊,不是哥我不等你,我快要記不起你的樣子了,要是哪天你來了這地下,遇到個無頭鬼魂,成天沒事追著你跑還說不清你和他的關係,也很尷尬是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