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天很藍,河水渾濁,我坐在岸邊,看著幾個人從水裡往外打撈屍體,一具,兩具……我幫他們數,心裡麵有些惡心又有些怕,可我還是坐在那兒數著,四具,五具……撈出的屍體都是短發,穿著深藍色的衣服,看不到臉,被濕漉漉的由水裡撈起,拖上岸,五指曲張,隨時暴起抓向我……
醒來後渾身是汗,想吐!如果用天氣形容心情,那麼我今天,陰!
對著鏡子洗漱,再不喜歡化妝也多少往臉上薄施粉黛,跟濃妝豔抹比,咱這就是淡妝。付穎的話說,女人出來混,早晚是要妝的。不然,會被說成不尊重彆人。
拿尊重說事,總讓我不由得氣憤,我不化妝就是不尊重你了?我讓你非得往我臉上看了?素麵朝天一直是我遵循的人生理念,愣是這麼向現實妥協了。
出門時又回到鏡前呆立了兩秒,腦子閃過一句哀歎:這張臉看了二十多年,真是百看不厭啊!都越過審美疲勞,直接沒感覺了。
一上午老實工作的時間滿打滿算不到一個小時。窩在張果老的辦公室,坐沙發上翻看他買的胎教書。他家王楠已有身孕三個月。
張果老忍了忍沒出聲,四十五分鐘後他終於開始攆我,“差不多行了,趕緊走人,你賴在我這算怎麼回事啊?”
有人敲門,我趕緊將文件放在書上麵,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還是很懂事的。
進來的是唐誌輝,他看了看我,沒說什麼,與張果老簡單交談了幾句就出去了。
張果老皺著眉看我:“姑奶奶,還不趕緊工作去?”
我又軟趴趴的倒下去,“張果老,這日子過得真沒勁啊。”
“沒勁?”張果老瞪著我,“這日子被你混成這樣,末了你還賊喊捉賊的說上沒勁了。”
敲門聲又響起,我再次坐好,這破地方,想清靜會都這麼難!看著來人,唐誌輝的第二次造訪,丫的,來勁了!
這次,他跟我說話,很隨意的問,“在商討什麼?”
我簡短得回道:“關於我工作上的態度問題,”粉飾了下表情,沉重得補充,“正在挨張總的批評。”
他回過頭看向張果老,“劉經理最近的表現還是不錯的。”說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