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話,我深情的道:“張果老,你跟王楠說,讓她跟你離婚,我要嫁給你!”
張果老半天沒動靜,估計嘴張得一定能吞下個雞蛋,好一會兒,“你整死我算了!”
沐浴後習慣擦拭著頭發,任其自然的乾。坐在自己的空間,沒人關注,不被打擾,長長的籲一口氣,一動不動的,溶入安靜。
以為又是一夜無眠,結果睡著了。
竟然做了夢,夢到海子哥了,仍是那樣的漂亮,我一直用漂亮這個多形容女子的詞彙用在他身上,真的合適,不是陰柔,而是讓你看到他時就是驚豔,挺拔清瘦,帥氣得隻能歸到漂亮。他看著我,笑,沒說話,清亮的眼神裡很有內容,可惜我無法全部讀懂,隻覺得那笑容真是暖啊。醒來後,枕頭竟然是濕濕的。也不管幾點,我打電話給老哥,我說我也回去送送他吧?
老哥聲音很低,可能是怕吵醒身旁的人,“彆回來了,都火化完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彆想些有的沒的。”
“哥,我剛才夢到他了,不說話,就是笑,這混蛋,笑得還像以前那麼好看,我有兩三年沒見到他了吧?每次過年回家都沒碰上。”
“你怎麼知道沒碰上?也就你碰不到。”老哥說的話很有深意,“你每次回來他都知道,也回來過,隻是沒讓你看見……這樣去了也好,醒過來,聽醫生說生活以後也不能自理,腦損傷嚴重,百分之八十成為植物人。你知道他這人好麵子,這樣走了,挺好!”語調裡有著壓抑著的悲傷。
真是兄妹啊,想法都挺決絕的。我說我知道了。
“老妹――”我哥停了一下,“他,跟我提過,說喜歡你,我當時警告他,我說我老妹要考大學,功課緊張壓力大,你不能讓她分心……你不知道,這小子這些年連個女朋友都沒處……哥真覺得有點對不住他……”電話輕輕掛斷。
我再無睡意,抽屜裡放著一盒煙,□□,摸索著掏出來,打開,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隻少了六支,盒裡餘出來的空隙處夾帶著一個打火機。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上,躍動的火苗叮的一聲在眼裡映出兩簇光亮,叼著煙湊近,吸了一口,叮的一聲,光亮隨即消失,相應的噴吐出一小片煙霧。我不會抽煙,頂多吸進去在嘴裡轉個圈直接吐出來,大多時候連吸都省了。
安靜。
靜靜的夜,靜靜的自己,與一支煙。
白皙纖長的手指與煙,有一種相襯的靜態美。端著煙灰缸走到陽台,不抽,隻是看著,幾縷輕煙由煙頭嫋嫋的升騰起婀娜的姿態,輕盈飄渺,轉眼散去,徒留幾絲淡淡的味道。慢慢的,連味道都輕不可聞。
煙,最能演繹寂寞,帶動著思緒或沉浸或緬懷,從點燃到結束,安靜的燃儘,直到摁滅在煙灰缸裡,完成它的使命。
又抽出一支,點燃,繼續看著它明明滅滅……
人,總是無力留住什麼。
站在黑夜裡,一滴淚沒掉,我哭不出來。眼淚像是被禁錮在某一處,牢牢封閉,唯剩一雙枯寂的眼。
認定自己會哭,事實上,高估了自己。人前我習慣笑,無人處,眼淚竟也不那麼肆意流了。
天明時,煙盒裡隻剩下兩支。被重新放回到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