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沒乘飛機,而是買的臥鋪票。據張果老說,是順帶去彆的辦事處停留幾天。張果老讓我一起去車站送他時,我一口拒絕,馬上被他怒目而視,“我告訴你,我這幾天心情不好,彆讓我跟你重複第二遍。”看來醫院的檢查結果不太好。
“要吃人啊?”帶這麼嚇唬人的嗎?都衝我來,我招誰惹誰了?
張果老與我,加上李晨,就三人送站。
站台上,李晨瞅瞅我,再瞅瞅他,直搓手,“怎麼搞的,怎麼搞的呀……”
我瞪了他一眼,“什麼亂七八糟的,閉嘴吧你。”李晨還在那嘟囔,我回頭照準他就是一腳踹了過去,成功讓李晨跳出去好遠。一天天的,煩不過來了!
唐誌輝看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真野蠻!”
我頭一扭:“我就這樣。”
他轉過身,咬牙,“我就煩你這樣!”
我目光調遠,“將來我老公喜歡就行。”
“有人娶才怪!”
我似乎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針鋒相對的頂過去,“這年頭怪人就是多,多到我都不知道嫁誰才好。”
他猛地回身對著我,表情有些猙獰,聲音拔高,“你嫁啊,去嫁啊――”
“放心――”我聲音拉長,眉梢氣得直跳,“早晚的事。”
他將皮箱一扯,直接上了車。連句再見都沒跟這幾個人說。
我哼一聲,再看另外倆人,都成石化狀。張果老蹙著眉直犯愁,“他都走了,你怎麼還跟他吵?”
“這能怨我嗎?你沒看到是他起的頭?”
李晨隻一句:這對冤家!
我還有氣呢,最煩送站,偏讓人送,走了倒好,省得天天跟鬥雞似的。我往出站口走,身後猛得傳來一句極具威脅的話:“劉燕,你給我等著――”
我就知道,吃一句虧都跟要他命似的,想也不想的吼回去,“等著就等著,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站在車門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聲量降低,“劉燕――你能不能等車開了再走?有你這麼送站的嗎?”目光夾雜著癡纏的糾葛,灼灼的與我對視,毫不掩飾的傳達過來,比含情脈脈更具有侵迫性。那是刺穿表麵上的抵擋,直達內心深處的共鳴,是的,我知道,我倆都是難受的,因為離彆。
方欣走了,有些不舍,覺得沒親夠;
何建成走了,有些蕭索,覺得空蕩蕩的。幾年來的糾纏不清,終於快刀斬亂麻,再無關係了,割舍掉的幾年,像是寫了一篇很長的文章,用一個句號結了尾。總是陪伴過的。
他――唐誌輝走了,某個地方卻被扯痛,有點遺憾,帶點不甘。幾十天裡,針鋒相對、溫暖共處,也許……還有些東西沒有理清、沒有交待,起碼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