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簡短兩個字,不見一絲笑模樣。見我沒動靜,一扭頭,“發什麼愣,上來,沒聽到啊?”
語氣還是那麼惡劣,牙直癢癢,這種人不管真不行了。我坐進去,“凶什麼凶?能不能好好說話啊?”
他一僵,“嗯。”應了聲,都分辨不出這是聽進去了還是隨聲附和。
沒話找話說,“你不是走了嗎?”
他發動車子,駛入車流,“這麼走心裡不舒服。”
我有自知之明的沒問。半天看看方向,“去哪啊?”
“找個地方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啊?”
他並不回答我,車速開得快了些,我咽咽口水,小聲說道:“那個,慢點開,我不著急。”
直到車子停在一處偏僻的人行道上,車哢嚓的全部落鎖,我一驚,開了開車門,紋絲不動,驚恐萬狀的看向他,“唐誌輝,你要乾嘛?”
唐誌輝調整了坐姿,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做有意義的事!”
我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唐誌輝,我告訴你,我不怕你的……”顫抖的語氣泄露出我的確一點都不“怕”。
他忽然間笑了,很愉悅的神情,看在我眼裡更加讓我毛骨悚然,有些崩潰,“唐誌輝—-”
“哈哈……”他變成大笑,笑著笑著,停下,斂了情緒,盯著我,認真的說:“劉燕,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嚴肅的表情,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沉默。有些答案,一經出口便成定局,不說,可以嗎?
他問:“誠實一點很難嗎?”
我不想回答。似堅守著最後一塊陣地,唯一可供我抵擋的,隻剩沉默。
青春年少時,我們總是很容易愛上一個人,有了一番際遇後,才知道如何去謹慎的衡量與小心的認定一個人,因為供我們犯錯的機會不多了。
我怕犯錯。
唐誌輝終於被我的態度刺激得失了耐性,這個一向內斂沉穩的男人,似被逼急了般,一把拉我入懷,咬牙問出一句:“真的感覺不到嗎?”努力平緩了聲音,他說,“劉燕,我晚上十點的火車,我不想強人所難,我要的,隻是一種回應,一種肯定,讓我知道,我愛著的人也是喜歡我的。反之,我以後絕不打擾你,再也不……見麵了。”
他說:“我就是要一句話。”
安靜!時間被凝固般,定格在這,讓人退無可退。胸口喘不上氣般的憋悶,有什麼東西堵在那,僵持不出。
半晌,他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眼裡有失望,“我知道了。”轉身坐好,並發動車子,他說:“我送你回去。”顯然他在此刻做出了一種判斷。
車子發動的聲音,像風雨欲來的警示,內心被迫得激烈衝撞,想阻止什麼般,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會喜歡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