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老媽在臥室裡邊哭邊喊，“大的大的來這麼一出，小的更是變本加厲，男人找個年紀大的可以疼他，找個歲數小的，跟哄個孩子似的，以後能照顧你嗎？好看能當飯吃嗎？他連工作、學曆都不如你，給你介紹的當中隨便揪出一個都比他強，以後有你吃苦受罪的……你想氣死我就直說……告訴你，我不同意！”

老爸拍拍我的肩，“你媽說的是氣話。”

胸口猶如壓著一塊巨石，“爸，我――”

“啪”的一聲，間接屋裡傳來撕扯聲，我衝進去，輸液瓶摔在了地上，才打了一半。我看向老媽的手，拔得過猛，針紮的地方有血流出來，一屋子的人按的按，勸的勸，忙成一團，隻聽我老媽粗喘著罵，斷斷續續，“養她這麼大，就是來要賬的……趕緊走，願哪哪去，以後就是要飯也彆到我跟前來。”

我傻站在那，渾身僵硬。

當夜收拾東西，小新跟在身後，一臉的內疚。我哥送我到車站，“老妹，什麼事都得奔著好去，不好的事彆做。”

我點頭，“我知道。”我說：“哥，跟媽說，彆生氣，我過一陣再回來。”

小新對我哥隻是點了下頭，情緒低落。上了車，他以質問的語氣衝我問：“你們不給我機會，怎麼知道我不合適？憑什麼你們都覺得我隻適合當弟弟？”原來我哥也這麼明確的告訴他。

火車上的很多人都看向我倆，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小新，隻是看著。我從未有過要將一生托付於他的想法，也從未許諾過他什麼。

清醒的人，得到的少，因為知道不該要，不該接受，不該迷戀。所以，看著一些東西遠去，寧願假裝沒看到。而有些人寧願糊塗。

小新垂下頭，他說：“姐，對不起！”

我閉上眼，一路無話。

一張車票，帶我來，又帶我回去。這趟旅程，很糟糕。

打車到小區，上樓時，小新走在後麵，“姐，如果你還想著他，我去把他給你找回來。”

我微頓，繼續上台階，“沒有可能的事就不要瞎操心。”

“姐，”小新沉沉的道，“我不想看你現在這樣……”

“抱歉，我沒覺得我現在有什麼不好，更沒有為誰而改變的想法。”

打開門進屋，我往房間裡走，“我累了，休息一會兒。”

身後的人緩緩出聲：“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喜歡叫你姐，但不叫隻會更遠，叫了，又像是套了一個魔咒，無法再近一步。怎麼才能改變呢，我一直為這句話費儘心思。我總在想，早出生幾年，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可偏偏這幾年，就總是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