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老辭職了,我給定性為引咎辭職。他的車賣了,房子準備處理,先在我這借走了六萬,他說早知道就多截些款子,湊個幾百萬,把家人老婆孩子安排好,劃清界線,然後賠上自己一條命就值了。
我斜睨著他,“不想好了是吧?”然後我也舒了口氣,我說:“可算盼到你出事了,就說麼,我身邊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憑什麼就你這麼安穩,這下好了,你也終於要滾了,可算是不偏不向,人人有份兒。”
張果老瞪了我足足好幾秒,點了根煙,自顧自的抽。
我瞄了一眼,降為四塊錢一包的檔次了。
雖然張果老沒細說,大意就是,周姐的那點賬她沒讓張果老一個人當冤大頭,全補回來了。我懶得細問,實在是好奇心嚴重匱乏,我後期幾乎沒怎麼聯係她,她給我發過一個短信:木頭說很想你。
我想,這女人也許良心發現,或者她對張果老真就用情至深呢。可轉眼又聽說她已經帶著木頭去廣州找孩子爹去了。女人真挺善變的。
我問,“王楠還好嗎?”
“送回娘家去待產了,比在我這好得多,先不讓她知道。”
我在心裡罵了句靠,臨走前也沒來看看我。真不知道生完孩子後的王楠,麵對著無房無車無工作的張果老會是一番怎樣的驚愕和抓狂。不確定的問他:“至於賣房子嗎?我那錢不著急。”
張果老說:“總得有點本錢哪。”
“以後的打算?”
“去陪王楠生完孩子,看那邊有什麼好做的,沒有好工作,就代理個品牌自己經營。”
我點頭,“好想法。”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找工作應該有些尷尬,高層這位置,坐過,就是想往下來,人家不一定用;況且有過不太好的一頁,徒增難堪。
又一個與我熟悉的人要走了。
都走了好。
我覺得我自己整個一送彆隊的隊長,送彆故人、回收憂傷全我一個人包了。
“唐誌輝頂我的位置了,”張果老瞄了我一眼,“這小子你說咋想的,這麼願意下放呢,聽說是強烈要求的,上麵沒同意,隻答應暫時代理。”說這話時,張果老的用意很明顯,可惜於我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