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2 / 2)

啊啊,他居然忘得一乾二淨了啊,那時的自己,因為男人的離去可是傷心地哭了好幾天,不斷抽噎著重複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好像還不肯吃飯不肯上學地鬨了好幾天,嚇得奈奈打電話把剛剛鬆了口氣回到意大利的蠢蛋丈夫又給招了回來。

G的話打開了一道封閉已久的大門,將散落在腦海深處的久遠的記憶重新拚合構建了起來。甚至連當時難過的心情都重新卷土重來,在時隔十多年之後再次衝擊著心靈。

“呐,G,我好像有點記起來那時候的事情了啊。”他歎了口氣,這樣開口,依舊不肯鬆開緊握住的男人的手。

用那樣悲傷的聲音說著想要和綱君繼續相處下去的男人,在他倒退著遠離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不自覺地就伸手拉住了想要離開的對方的手。身體先於頭腦行動。

Giotto,Giotto

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頭發,溫柔的淡褐色眼睛的男人。

“我,聽不懂G你在說些什麼啊。”從掌間傳來的對方身體的溫度,G的皮膚冰涼而細膩,與其說是人類的感覺,更莫若說是做工精致的玩偶來得合適。

靈魂啊,精神啊,執念啊什麼的,他這個蠢笨的腦子完全無法理解。

“但是在G和Giotto之間是有著什麼聯係的吧。”

熟悉的感覺從開始相處的時候就若隱若現,男人的存在加快了記憶的進程,所有的東西在見到G以後逐漸變得清晰明朗。

從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隱隱約約有他聽不懂的意大利語傳來。

“和Giotto相處的時光是重要的回憶呢,對虧了G的幫忙才可以這樣清楚的回想起來。”

G在一個早晨突然地出現在他的麵前,G走路的時候總是安靜得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G身上不曾消退的老舊的紙張那種潮濕晦澀的味道。

答案,其實從一開始就很明顯了啊。

“真是和那家夥很像啊你。”歎了口氣,金發的男子放鬆下來斜靠住桌沿。

“我啊,是因為那個任性的家夥才會這樣漫無目的地在這個老舊的宅邸裡遊蕩了幾個世紀,等著不知道會在出生哪個時代的名叫澤田綱吉的小鬼的出現。”

“從你踏進這所房子開始,那家夥所遺留下來的無聊的情感就開始騷動,結果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跑了出來出現在你的麵前。”

腳步聲更近了,皮鞋踏在木頭地板上的聲音清楚地傳了過來。

“在你的身上有著他的基因,在幾百年以後延續了他的生命,繼承了他的心血。”灰塵的味道強烈了起來,直衝進肺腑裡嗆得人難受,G的聲音渺遠,漸漸和記憶中Giotto的聲音合二為一,“但是首領的義務責任也好,彭格列家族也罷。綱君隻要做自己就好,就算無法擺脫黑手黨的世界,也要真實坦然地活在這個世上,保持住內心最初的那些溫暖柔軟的東西。”

“彭格列繁榮還是毀滅,都將隨你。請用自己的方式來經營家族,無論結果怎樣,都是彭格列應該走向的路。”

“因為你是百年來唯一真正繼承了他的血脈的後代。”

____“喂,綱,沒事吧!”緊閉著的門扉被強行破開了,迪諾的聲音透著緊張和擔憂,金發的師兄有些戒備地環顧著四周。

“那個男人,是這樣堅信著的。”尾音消散在空氣裡,握著男人的手失去了實體的支撐而頹然落回了身側。

“啊。”

那扇記憶之門走到儘頭了呢。

“那個混進來的男人沒有把你怎樣吧?”

太過分了,有那麼多人看守卻還是讓莫名其妙的家夥混了進來。如果不是綱打電話詢問關於那人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要迷迷糊糊地自以為萬無一失到什麼時候。

“嗯,沒事呢。”他這樣回答一路趕來還有些氣喘的加百羅涅的BOSS先生。

在對麵的桌邊,G老是拿在手裡的那本書靜靜地躺著,他前傾過身體,將它拿到手裡。

是本連封麵都殘缺了的老舊的筆記。他看到扉頁上歪歪扭扭的有些幼稚的日文,

‘給我最親愛的後代澤田綱吉,

———希望對繼承了彭格列的你有所幫助。’

他抬起頭,看到對麵牆上的掛畫,那個金發的男人微微的笑著,一如記憶中的溫柔,在左下角用黑色的花體標注了名字。

Giotto.Vongola

他進出這個房間多次,卻直到剛才連一次也沒有注意到這副幾乎占了半麵牆壁的半身像。

是潛意識裡的視而不見還是G的把戲,他不知道。

然而最終過往和現實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線,有厚重溫暖的情感駐紮進來,他恍然聽到了時間的腳步。

轉過頭,他看向門口那個看上去有些困惑的金發青年,輕輕地開口,

“是光陰的玩笑呢,迪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