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聲話落,蛇窟下倏然傳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嚎。
李翠娘落入蛇窟後,並沒有馬上就死,柔軟的蛇軀,緩衝了下墜的力道,然而突來的刺激,卻令群蛇激動萬分,頃刻間便將她整個人淹沒,李翠娘揮舞著手腳,尖叫著想要將這些冰涼滑膩的長蟲甩掉,但麵對數百上千條的毒蛇,她又怎麼可能甩得脫?隻見一條斑斕豔麗的毒蛇窺準機會一口咬上她的眼珠!慘叫一聲,李翠娘抬手欲把臉上的毒蛇拽下,此時卻又有另一黑白條紋的蝮蛇趁此機會鑽入其口中!
連綿不斷的尖銳慘叫,伴著陣陣陰風回蕩徘徊在黝黑潮濕的石壁間,聽得人頭皮發麻,心底發怵。展昭瞠目瞪著季高,捏得發白的指關節一聲聲“喀哢”作響。他從未見過如季高這般歹毒狠辣的心腸!便是不救,給對方一個痛快又如何,竟然如斯殘忍地令人飽嘗痛苦後死,真真是沒有絲毫人性可言!
季高陰測測地笑看著展昭滿臉怒容,幾欲爆發,謂然一歎,道:“如此展護衛你就怒了麼?”眼珠一轉,抬手拍了拍手中嬰兒,“這孩子睡得如此香甜,老夫還真是不忍心把他喚醒……”
展昭聞言,麵色霎時刷白如紙,忍下心中一波又一波的抽痛,乾澀開口道:“你待……如何……?”
“如何?老夫不會如何……”
季高揚起嘴角,一雙細目將展昭打量了一番,又是一番,才慢條斯理開口道:“棄劍。”
短短二字,卻是叫展昭放棄長年隨身的武器,展昭知道,自己一旦放手,便是少了一分保命禦敵的契機,但他看著季高此刻麵帶微笑,枯皺手掌懸置在碎花繈褓上輕輕地拍撫,猛然抬臂一甩,隻聞“鏘”地一聲,巨闕直直插入黝黑的石壁中,久久顫動不停。
“嗬嗬……展護衛果然識時務……”
季高滿意一笑,見展昭麵無表情地望著自己,頓時又覺有幾分不滿,眼珠轉動,陰險地咧開嘴,“展護衛怎麼就沒了動作?老夫方才所說的劍,可不光光隻指巨闕,還有袖箭……”額上笑紋加深,季高幾乎是用一種吟唱的語氣虛偽道:“南俠的三大絕技,袖箭,輕功,劍藝,老夫可一項都不敢輕忽……”
展昭聞言冷冷瞪著季高不語,眼簾低垂,抬手正欲探入袖中取出箭矢,卻被對方忽然喝阻。
“慢!”
季高一聲低喝,語帶深意地笑看著展昭道,“展護衛的能耐,老夫不得不防……如此,隻有暫時先委屈一下展護衛了……”一個示意,周成上前,季高笑嗬嗬下命道,“你去幫展護衛將衣衫褪了,免得有哪些小物件被落下就不好了……”
周成領命上前,見展昭麵無表情,一雙眸子黑沉沉地看著自己,心下一寒,頓時不敢有何動作。
季高見狀,喉嚨微微抖動了一下,開口道:“還請展護衛合作些,我這手下皮糙肉厚,便是被你打了抓了,也是無關緊要的賤命一條,可比不上堂堂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的兒子金貴……”
聽著對方充滿暗示意味的話語,展昭咬緊牙關,犀利地掃了眼麵前粗獷木訥的中年漢子,雙手放鬆,垂於身體兩側,冷冷地蹦出一個“好”字。
周成見狀,小心翼翼探出手,眼睛則時刻緊盯著青年的神情反應,他畢竟還是惜命的。
月白的腰帶緩緩拉開,兩人都僵硬了一下,展昭垂下眼眸,周成卻瞠大了雙目,生怕對方突然出手反撲。他雖然年近四十,比展昭大了整整一半歲數有餘,但方才見識了青年的身手之後,他自知自己絕不是此人的對手,若不是李翠娘事先的偷襲,他根本傷他不到一丁點兒。
外裳退下,青年雖全身繃緊,卻依舊是一副順從的姿態,周成看著對方低垂的眉眼,在感覺萬分緊張之餘,又忽然多了一種奇異的興奮,就像是在馴服一隻野性難馴的鷹,雖然對方凶猛矯健,但在他麵前卻隻能做困獸之鬥,令人頓時熱血沸騰。
征服的欲念如燎原之火陡然自心底騰起,周成幾乎是顫抖著觸上對方雪白潔淨的內衫,急不可耐地想要一觀衣下的風景,指尖狀似不經意地碰觸到對方年輕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周成隻覺呼吸一滯,連綿的快感便瞬間自脊梁竄入四肢百骸,下身鼠蹊一跳,帶著幾分急促與貪婪,周成呼吸灼熱地想要再次感觸那緊繃的美妙。卻突然手腕劇痛!一雙冷冽黑眸帶著無儘的寒氣直直看入他的眼底,清楚地映照出他醜惡的欲念與汙穢!
“展某自己來!”
厭惡至極地甩開對方臂膀,展昭眼中儘是冰涼徹骨的寒意,一把扯下被對方碰觸過的衣襟,用力甩至一旁,露出層層繃帶纏綁的修長身軀。
方才對方身體的驟然變化,自是瞞不過他的雙眼,卻令他倍覺屈辱,甚是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