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一瞬之間。
就在她正要取那白衣女子心臟的時候,一柄紅木刀鞘突然刺了過來,挑開了她的手。
刀鞘,插入街道一邊的門板之上。她回過頭去看,卻隻見另一個紅衣女子禦空而來。那女子輕功了得,一個翻身便落在白衣女子身前,她伸出手來,確保了白衣女子的安全,喝道:“不想白白送命就快跑!”
白衣女子是被嚇得魂飛魄散,這麼被一嗬斥,立馬沒命似的像遠處跑去。
來者是燕回,她秀麗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淡淡凝視著前方心狠手辣的惡毒女子。她那一襲緊身的紅衣,是多年前炎絕送的,跟隨古城這些年來從未穿過。今日,卻再次亮了相。
夜色茫茫,今夜的霧氣很大。
破舊的街道上早已沒有了生氣,隻剩下兩個紅衣女子對視而立。
燕回冷冷啟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顏溪。”
涼風吹起,一身紅衣隨風擺動。這是她將死那日所穿的衣裳。顏溪本是不喜歡紅色的,那是血的顏色,但這件衣裳,是古城親自命人為她做的。
顏溪輕笑:“你不知道麼?燕回,我以為你最清楚不過了。”
燕回單手持劍,仍是萬分防備:“我聽不明白。”
紅唇勾起一抹豔麗,顏溪笑的更是妖豔:“因為我需要一顆心啊。”
燕回的眼睛已經開始有些泛紅,她不知道顏溪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輕搖著頭,不敢相信望著她:“所以城裡的兩起命案,都是你的所作所為?”
顏溪應道:“是。可是他們都該死,我隻不過是為民除害。”
燕回指著剛才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那她呢?她也該死嗎?”
顏溪愣了愣:“我沒有辦法,那些富家子弟的心都太肮臟了。可那個女子不一樣,她有著一顆美麗的心。”
燕回搖頭苦笑:“你如此狠毒,還望得到一顆美麗的心?”
紅袖一甩,一陣陰風吹起,刺在燕回臉上,猶如刀刃一般疼痛。她隻聽得顏溪的聲音道:“那是我的事情,與你何乾?”
許久,風才停下。燕回的頭發被吹得亂七八糟,她卻毫不在意。她隻想要知道,顏溪為何會變成今天這種田地。她抬起頭,雙眼有些疼痛,但她並不在乎:“我知道你恨我,你若是恨我,你要了我的性命便是。”
顏溪眼神冷漠無比:“為什麼要恨你,燕回,我一點兒都不恨你。我恨,古城。”
燕回登時容顏失色:“你不能傷害古城,他是愛你的。你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你怎麼可以傷害他?”
顏溪冷笑:“你覺得你阻止的了我麼?”從上到下打量了燕回一番,更是笑道:“你的內力早在救古城的時候耗儘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這輩子都無法再用內力了吧?燕回,武藝是你唯一的武器,你沒了武器,如何與我抗衡?”
雙眼通紅,燕回知道她說的一切絲毫不差。她這一身,為了保護炎絕的而學習的武藝,早就在三年前廢了。“哐當”一聲,燕回手中的長劍落地,她吸一口氣,嗓音平淡無比:“你要人心,便要我的心吧。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古城,他也不會希望你這樣。”
顏溪懷疑的看著她:“你當真願意把心交給我?”
燕回點了點頭,但見顏溪還是一臉不肯相信,便點了自己的死穴。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顏溪站得遠遠,她知道燕回這麼做無非是找死,她已經活不成了。
鮮血將燕回的唇瓣染得更加豔麗,她的唇角卻是含著笑的。霧色蒙蒙,她無力的跪倒在地,一襲鮮豔的紅衣,如昔日的那個少女。紅唇微啟,燕回的聲音很是微薄:“古城,他是愛你的……”
取一個死人的心肝,根本不飛摧毀之力。她將燕回的心放在手裡,那顆心是鮮紅鮮紅的,如她對古城的愛意,沒有絲毫摻雜。顏溪就這樣看著那顆心,這般忘神。
眼看天就快要亮了,此時顏溪的身後突然出現一老者。她輕描淡寫的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紅衣女子,對著顏溪笑道:“看來你終於找到了。”
顏溪沒有說話。
老者道:“還不吞下嗎?人心要新鮮的才好吃。”
顏溪回頭怒視著她。她本是人,她卻對她說出這種惡心的話來,叫人不得不生厭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