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想請我吃日本菜。”莊舟沒頭沒尾的丟出這一句。

好在季遺風明白她的意思，“他們是誰？這麼冷的天就不要去吃日本菜了。這樣吧，我5點半到S大東門接你和你的同學，然後一起到潔明坊去，我請他們吃飯，好嗎？”

“她們原本該是我的宿舍友，這樣是最好，隻是，你……”莊舟本來想問季遺風忙不忙，又突然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很有關心他的意思，就沒有再開口。

“那就這樣吧，待會見，我想你了，寶寶，特彆特彆想……”季遺風變本加厲，愈發像個小孩子。莊舟生怕旁邊的兩個人會聽出什麼端倪，胡亂應付了兩句就把電話給掛了，轉過身去才發現她們正背著她偷笑，彆提多不好意思了。

“是季少爺打來的吧。”開口的是楊柳鶯，看來她和曾琪真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麼快就有了消息。不知道為什麼，莊舟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她，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更奇怪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點不同，像是有所忌憚，大概是因為季遺風的緣故吧。

5點半一到，季遺風準時出現在S大東門，還是自己開的一輛黑色吉普。比起以前坐的酒紅色林肯，莊舟當然更喜歡這一部，她不想一下子就嚇跑自己的新朋友，即便嶽寶杭公開了她的身份，她還是奢望自己不會得到過分的關注。

不知道為什麼，莊舟覺得季遺風和柳鶯對視的眼神有點奇怪，怎麼怪，她又說不出來，好像他們一早就認識了似的。隻是他們誰都沒說，她也不想問，就怕說出口彆人會笑她是在吃他的醋。

季遺風的車開的很穩很快，即便是在下班的高峰期，也沒有花太多時間就開到了潔明坊。這一次沒在桂花閣，而是在迎春閣，滿院子的迎春花，漂亮得很，惹得另外兩個女孩子一進門就哇哇大叫。

菜照樣上的很快，有紅杉魚豆腐湯、蔥爆肉片、雞油炒菜花和莊舟最喜歡的金針菇炒魚條。魚條可以說是小城的特產，是用新鮮鯪魚肉做成的，吃起來就和炒麵一樣爽口。金針菇在小城就很難得，她長這麼大才吃過一兩次，回回都要把一點點末末都吃掉才罷休。

最後季遺風還給每個女孩子來了一盅極品冰糖燕窩，燕窩很稠，不像莊舟喝過的那些裝在小罐子裡的儘是冰糖水的味道。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儘歡，如果他沒有在喝豆腐湯的時候故意吹了幾口，那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莊舟送兩個朋友進宿舍，回來的時候發現季遺風也下了車。他朝她伸出手，昏黃的路燈下，從來都是邪魅的麵容竟然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羞澀，不再霸氣逼人，隻是輕輕的對她說：“陪我走一走吧。”

伸過手去，莊舟第一次牽起季遺風的手，大大的手掌將她握成細小白嫩的拳頭，塞進灰色的西裝大衣裡，異常的暖和。走了幾步，迎麵而來的是幾對騎車相擁的戀人，說笑的聲音很大，讓人不自覺地羨慕。

“你為什麼不問我楊柳鶯的事？”季遺風忍不住開口，又停下來把莊舟的另一隻手也拿到嘴邊嗬氣。

“你希望我問嗎？那好，你認識她嗎？”平淡的語氣裡有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醋意。

季遺風不免歎氣，“我不認識她，但我和她的姐姐交往過，那一陣子幾乎都是報紙的頭條，我以為你會知道。她們兩姐妹長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姐姐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像你，隻是這樣。”

莊舟的眼睛和媽媽莊雪長得尤其像，眼白是鴨蛋青一樣的顏色，眼珠子很黑，這也的的確確是最令她自豪的地方。隻是這樣的解釋未免顯得蒼白無力，更是沒有意義，難道他和彆人在一起都是因為她嗎？

季遺風看莊舟麵無表情，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心裡麵是說不出的難過，解釋過，也就無謂再多說。隻好再次攬上她的腰，帶著她往回走，他知道她不喜歡這個姿勢，卻還是想要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裡。走到車前，伸手把門打開，忽然聽到幽幽的一句：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我喜歡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