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遺風正說著,許雲大夫就進來了,見莊舟醒了,大夫便對她做了一些例行檢查,又讓護士換了一瓶藥液。出去的時候,大夫安慰受傷的病人不用過分擔心,眼角卻對坐在病床邊一臉急切的人掃了一眼。又交代了護士幾句,大夫便出去了,留下他們兩個,病房裡一時間安靜的過份。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的,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季遺風撫著莊舟的手,心疼得他難以承受。
“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啊,而且我不是沒事了嗎?”
“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你也要好好調養。傷到肚子是可大可小的事,我還等著要一個像你一樣的小女孩兒呢。”
莊舟笑了笑,大拇指又翻出來摸摸季遺風的手,她喜歡他手上薄薄的一層繭。翻來翻去的,她突然驚訝地叫了一聲:“哦?你這麼快戒指給我戴上了?”
“嗯,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摘,弄臟了就拿到首飾店裡清洗,洗完了再給戴上。”
“好,我保證以後都不摘下來。遺風,你彆生氣,誰的氣你都不許生。我額頭有點疼,你給我吹吹吧。”
“疼?”他著急了,伸手就要去按電鈴。莊舟趕緊握住他的手,嘟著嘴示意他吹一吹。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並不簡單,更知道以季遺風的性格不可能善罷甘休,她也討厭那個還自己受傷的人,可她不像把事情鬨大。
她妄想可以拖住他,這樣他就沒辦法指示阿彭去做些什麼。“遺風,我想去洗手間。”
可惜他搖了搖頭,要讓她等到拔針之後才可以去。他怕回血,更怕莊舟上廁所的時候也許會發現自己並不是來例假了這麼簡單。
她佯裝生氣放開季遺風的手,也知道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倒不如主動把事情說開,這樣勸他也許會更加有用。莊舟自己受了傷,心裡麵也不舒坦,但她有點擔心這會是一個局,沈玉書的突然出現讓她不得不防。
“你知道發生了事情的經過,對嗎?”
“嗯,阿彭告訴我的。”季遺風並不想談這件事,他不願意讓她操心,更怕她的回憶會揭穿他的謊言。
莊舟其實也記得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當時是一片混亂。“我知道是那個楊柳絮小姐推了那個攝影師一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故意,但那個攝影師應該是不小心的。對了,沈潔呢?她還挺著個肚子呢”
季遺風重新抓住莊舟的手,安撫似的摸了摸:“沈潔沒事,至於其他的,阿彭會調查清楚的,你彆胡思亂想。“說完,他竟然脫了鞋子坐到病床上去,一隻手繞過她的脖子和另一隻手疊在一起放在她的小腹處。
這個姿勢對他來說並不舒服,卻能讓她很好地靠在自己的懷裡,他的嘴角恰好碰在她磕青了的額頭處,他對著傷口親了親,手一圈一圈地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摩挲,暖的她很想就這麼睡去。
終於把她哄睡了,季遺風陰著臉走出病房,所有的人都還在,隻是唐斯坦頂替了張桐的位置。“我替她請一個月的假。”他走過去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快步進了許雲大夫的辦公室,留下一乾人麵麵相覷。
許雲大夫簡單地向他說明了一下莊舟的情況,總的來看隻要好好調養是不會影響往後的生育的。季遺風又讓阿彭去把彭媽接來,想著由她來照顧會比較好一點,發生這樣的事嶽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自是同意放行。
一小時後,彭媽就到了,還帶了一點吃的東西過來。醫院大門外聚集的記者越來越多,誰都知道季少奶奶受傷的事情,而且這件事還和季少爺的前女友名模楊柳絮有關,有哪個記者不渴望可以挖到第一手的資料。
季遺風胡亂吃過一些東西之後便再次回到病房裡,莊舟還在睡,睡得很香。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想了很久很久,終於做出一個決定,他拿出手機給阿彭發了一條短信,上麵隻有一句話——“讓沈玉書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