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卻無法吐出任何話來,在綱吉的示意下閉上了嘴。
[我們走吧,Mukuro。]雖然閉著眼睛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掉到了手背上。
「彭格列十代目僅為救出家族霧之守護者而毀滅複仇者牢獄。」
類似這樣的頭條理所應當地擺上了Mafia內部發行的各種報刊,綱吉卻不以為然。
[你知道嗎?綱吉君。輪回的軌道是不可能改變的。]聽見骸的這句話,綱吉心中有如兵刃過體。僅是一句,勝過報刊上千言萬語。
[可你也並不知道輪回的軌道是如何的。]
想要反駁,卻有種無力的感覺。
【Five.】
[——難得的安寧日子。]
三月陽春,櫻花翩翩似雪,香海綿延不絕。富士山的雪頂襯上這日本的國花,嫵媚而妖嬈。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地在櫻花祭的人山人海中穿行。
後麵的少年趔趄著幾次差點摔倒,前麵的卻詭笑著說綱吉君你真廢柴啊。那少年也不辯駁。
糖果、麵具、巧克力香蕉、壽司、燒章魚丸、各種各樣的小工藝品。琳琅滿目。
他們把各種小吃和工藝品都各買了一樣,抱在懷中,心裡有著十分童真的快樂感。
說說笑笑著,走到一棵櫻花樹下,不約而同地坐下。
骸的臉色顯然有所好轉,雖仍然顯得比正常人白,也已不似那種病態的透明色。
一邊吃著一根大大的棉花糖,一邊聽著綱吉興奮地講著這幾年來彭格列的變化。
即使他都早已從庫洛姆那裡知曉,但還是很高興能再聽他說一遍。
麵前的少年,笑容宛如櫻花般燦爛。
[呐,綱吉君。]望著天空,一直沒有說話的骸突然開口。綱吉麵露疑色。
[幾年風風雨雨過來了——今天還真是難得的安寧日子啊。]
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句話。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Six.】
[——花火的美麗是短暫的。]
黯藍的夜空氤氳出靜謐的氣氛,夜晚的霧氣輕紗般飄渺。
當晚,意猶未儘的兩人打電話給風太,問他哪裡今晚會有好看的煙花。
最後仍然是要回並盛。排名第一的仍然是並盛神社。
時間似乎有些緊張——如果坐新乾線回去的話。
骸提議讓綱吉背著自己用火焰的最大輸出率飛奔回並盛。回應他的當然是一張極為驚歎的臉。
[……我沒有帶手套和死氣彈。]驚歎的表情從綱吉的臉移上骸的臉。
到達並盛神社的時候,第一朵煙花剛剛綻放。那是整夜煙花裡最美的一朵。
骸張開他的大衣,摟住微微顫抖的綱吉,握住他冰冷的雙手,希望能給對方一些溫暖。卻發覺自己顫抖得更厲害,手更加冰冷。
反握住他的手,綱吉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極差,看著綱吉的肩頭不發一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煙花的灰燼落了兩人一肩。
[花火的美麗是短暫的啊。]
【Seven.】
[——那是一句極為簡單的告彆與告白。]
暴雨的街上,陰冷的空氣裡散發著血腥味,警笛的聲音盤旋在空中久久不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著前方出事的兩人指指點點,一臉令人鄙夷的表情。
棕發的少年抱著懷中的人,緊緊的,大片大片的血和著雨染上衣襟,卻全然不顧,眼睛空洞而沒有焦點,眼眶裡緩緩流出淚來。
躺在他懷裡的藍發少年還在斷斷續續地安慰著他,似乎被撞與沒被撞的角色應該互換一般。
雖然隔著幾條街處早有警方和急救人員到達,但是因為路上車流堵塞了交通,竟是遲遲未到。
[不、不要哭啊……你聽,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呢。]
這樣說,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對方。
血液的流逝漸漸讓藍發少年感到力不從心,張口都很困難。
在他迫切的目光下,棕發少年總算轉過頭來。見他嘴唇翕動卻沒有聲音,俯下身去。
聽不清楚。再貼近一點。再近一點。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頰上,隨後那人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那是一句極為簡單的告彆與告白,卻讓一直默默流淚的少年大哭了出來——
【Eight.】
[——我一直是以「 」的名義在愛你。過去、現在、未來。永遠永遠。不論在哪個輪回。]
世界倏然變成了巨大的回音壁,將話語重複、聲音放大,延綿成輕緩的語調,帶著你最後的溫柔,可滑進心中卻是那麼冰冷尖銳。痛得哭出聲來,而遺落了話中最重要的部分。
可心中的那份愛卻可以將那個詞映入腦海。
他明白。「 」是幾世輪回都不會變的本質。
[我一直是以「自己」的名義在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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