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已不若中午的強,隻是黃黃的暖暖的,照得人發熱但不會想出汗。初秋的
天氣一直都是我最喜歡的。隔了兩個禮拜再踏上這個城市,看人群看高樓,都有不一樣
的感覺。
打車來到新亞商廈,坐電梯到17樓,再走樓梯到18樓,在總經理門前站了一下,秘書
怎麼不在?
還是自己敲門吧,“咚咚咚。”
“進來。”聲音裡帶了很大的火氣,但願不要波及到我。
我推門進去,向裡邊著白襯衣很少發火的人打了個招呼:“嗨!”
辦公桌前的人抬頭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後抿緊薄唇,眼眸裡飛快地閃過一些東西。
“先出去。”抿唇是他生氣的象征,我隻好應了一聲出去了。
很想喝杯水,但秘書的桌上隻有茉莉花茶,雖然辦公室裡的人有我最喜歡的普洱,我
還是決定隻喝白開水就好。
剛接上半杯水,辦公室的門就開了,看見我端的水他又折回裡邊,然後一杯水就遞過
來了,“喝完回家。”
喝水時見他也拎著公文包,“你下午沒事了?”
這時秘書和一個部門經理各自抱著一摞資料上來,看見我在表情都很複雜,又看見拎
著包的人,“嚴總要出去?那會……?”
“推到明天。”剛喝完水的我就被拉著走了。
電梯裡我問他:“你一會兒要開會?”沒人理我。
看他還是在生氣中,我決定暫時不吭聲。結婚五年了,很少見他生氣的。
到車庫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出聲:“你要開會就彆送我了,把鑰匙給我我自己回去就
行了。”
這一下好像更糟,正開車門的人猛地拉開車門坐進去,“上車!”聲音硬邦邦的。
車子飛快駛出車庫。
剛回來我是不想多說話浪費精力,但這樣的車速對車內的人和車外的人來說都太危險
了。我解開安全帶,按住他太過用力抓方向盤而鼓起青筋的手,“你這麼生氣開車很危
險,靠路邊停我來開吧。”
可他還是不說話,隻是一把抓住我手腕,不再說話。
到家丟下背包,我隻想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去了這麼多天都沒怎麼好好洗過澡。剛要
進浴室就被拉住了。
轉過身才發現他的麵部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握在一起的手指發白,可以看得出來仍在
生氣中,“為什麼突然想去旅行?”
“很多年都沒去過,突然看電視後就決定要去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去的哪家旅行社?”
“沒有哪一家,隻有我一個人。”旅行一定要通過旅行團麼?
“你自己去旅行十天?手機為什麼不帶?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去爬山的話帶手機也沒信號啊,而且兩個星期前那天下午,我想告訴你的,隻是你沒空聽
罷了。”
十天?懶得解釋,用力掙開被抓疼的胳膊進入浴室。
十五天前我在家裡打掃衛生,也順便整理他的書房,把一些有灰塵的書都去去灰,放在太陽
下曬一曬,做完之後就想去旅行,收拾好東西後想起要跟他說一聲,打過去接通後,一句“有事
晚上回去再說”後掛斷了,我還一個字都沒說呢。等到晚上,看還有空閒時間就去把
頭發給剪了,頭發太長了出去不大方便。直到第二天上午說是當天晚上回來的人也沒有
回來,我隻有留張字條自己去了。
第一次去旅行,更是第一次獨自旅行,已不單單是新奇和好奇可以形容我的心情了,就好像
從來沒有見過北極光的人突然沐浴在絢麗奪目的極光下。看過了才知道冷冰冰的建築和路邊砌
成的花圃是多麼地乏味和貧瘠。所以原定的計劃的一個星期,結果兩個星期才回來。
洗完換上寬肩吊帶和短褲撲到床上,這麼多天沒睡過這麼軟的床了,真是好想念啊。
剛才在臥室的人現在不知哪兒去了,我隻想趕快好好睡上一覺。
等我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以前從來沒有哪一覺睡過這麼久。伸伸懶腰坐起身,
才發現胳膊上手上被樹枝、草等劃的小傷口已經上過藥了,戒指也戴在了原來的位置。連忙跳
下床到鏡子前脫下衣服,後背和腿上的也上過藥了。
換好衣服走到廚房,發現早飯也在微波爐裡了。睡了這麼久,真得快餓扁了。不是因為我非
常餓才覺得飯比較香,而是他的手藝真的比我好,雖然他回家次數比較少,但他回家後做飯的
次數比較多。
吃完飯坐車去書城,這是我為數不多的活動之一。家裡雖然有電視有電腦,但我還是最習慣
這種捧著書本看的感覺。以前有人置疑過,在以後越來越發展的情況下,原始的書本會不會被
電子書取代,如果讓我回答,絕對是不會。我寧願在人堆裡捧著書本看一天,也不願意對著冷
冰冰的顯示器,不得不對著的時候就另當彆論了。看書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比較快,也不知過
了多久電話響了,接起來一看是嚴亞維,而且都快3點半了,好餓!
“喂?”
“你在哪兒?”
“圖書城。”
“四聯麼?”
“嗯。”
“十分鐘後下來。”
“嗯。”
連忙收拾收拾,抱著一摞書下去,剛好看到他駛進停車場,將書放進後座,“想吃什
麼?”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是我問的,因為他一直這樣吃飯不按時,可我很快就知道是他
在問我,因為我都坐好了他也沒開車隻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