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是未來，我都會原諒他。]

“所以說Primo你為什麼如他所願了啊——？！自動退位什麼的……！”

“……”

“彆這樣，G你鎮定點。”

“我就是不能理解——！”

繁複華麗的吊燈下，爭執不休的會議室裡完全沒有風波平息的感覺。冗長的談話讓居上位者有些煩惱，手扶上額頭，纖細的手指一下下點著額角。

“……G。”

驀地安靜下來。灰紅發青年憤怒的表情瞬間凝結，拍案而起的姿勢有如釘在了空氣裡移動不能。

“看看你的表吧。”金發青年正起身，無奈而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你們也是。”

“表……停了？！”G脫口而出。其他人雖然默不作聲卻也略有驚歎的意味從五官的細微變化中流露出來。又是一片寂靜。

“我們有關彭格列的時間已經結束了……Primo你是這個意思麼？”雨月斟酌著用詞第一個打破沉重的氣氛。即使聽得這麼婉轉的話眾人表情也是一沉。

“是。”隻有金發青年依舊保持著冷漠的表情，額上的死氣之火微微黯淡。

“……你打算怎樣。”阿諾德第一次在會上發言了——這個最後的會議也是他實際參加過的第一次會議。

“解散。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吧。”他似乎有些累，又將頭靠到了手腕上。

“……但是Damon呢，”雨月微微頓了一下，望著Primo的眼睛，“怎麼處理？”

“彭格列戒指收回，連同我們的一起交給二代。”出乎雨月的意料，Primo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和停頓，“至於他本人，隨便他。”

“為什麼？！Primo你太放縱他了！”G的情緒再次激烈了。

“他還是我的守護者，G。他的時間也停在了那一點啊。”他金紅色的眸子裡陰影一閃而過。

“可是……”很明顯還是不甘心。

“G，你想想我們是為了什麼存在的？為了領導這個家族？為了有個強大的身份？為了與自己家族的人自相殘殺？”Primo直視著G，用尖銳而明確的目光刺著G的眼，“不是的。我們隻是在守護我們的世界而已。隻是守護。”

“……”

“而且……”Primo收回目光，突然垂下了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他內心的情感：失落、憐憫，還有一些說不太明白的黯然，“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抑或是未來，我都會原諒他。”

“……Primo……”看見自家BOSS那樣的表情，席上的人都不免有些為之動容，卻也隻是喚了他一聲，隨後不再有任何話。

“散會吧。”

[2.銘刻在這上麵的光陰，隻是碎鏡罷了。]

生命的結束是在什麼時候呢？

剛剛讓澤田綱吉——自己的來孫——繼承了彭格列，Primo又坐回了天空之中懸浮的椅子。

在指環裡延續的生命太長，長得他都不知道之前的那段光陰算是什麼。即使在十年後的綱吉把指環碾為粉末的時候空間淪陷了一段時間，他也覺得那隻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

“光陰。”他吐出這個詞，反複在心裡咀嚼吞咽，卻還是吃不透。

是啊，已經幾百年了吧。那幾十年算什麼呢？

“可那一刻又算什麼呢？”他自言自語著，身側立著的Ⅱ至Ⅸ世都聽不明白，隻好立在一旁不言不語各顧各的事。

“……Ⅱ世。”他突然喚道。

“敬愛的Primo，有什麼事？”

“你很感激Damon吧。”他語調冷漠。

“……是。”Ⅱ世有一瞬的怔忪，卻還是很鎮定地答道，眼裡慣有的淩厲的光收斂了一些。

“那為什麼最後沒把他留在彭格列？”Primo挑了下眉，動作輕得難以察覺，“他的性格和想法和你不是很像麼？留下來是很大的臂助吧。”

“他不想留在彭格列。”Ⅱ世很乾脆地答著，聳了聳肩膀，“他說二代關他什麼事。”

金發青年有些不太相信地微睜大眼睛，又蹙起了眉頭，習慣性地把頭靠到了手腕上。Ⅱ世看到這情形便知道對方不會再和他說什麼了，轉身走回自己的原地。

異空間的雲霧浮動在湛藍的天空中，無風自動。

“Primo。”熟悉的聲音在時間的衝蝕下磨去了衝動的棱角，低低地喚他。

“G，怎麼了麼？”坐直身體，側頭。

“你在想什麼，聽不到嗎，「虹」的祈禱。”

看來那個與我相似的來孫遇到麻煩了啊。Prime微微低頭，打開懷表——12:05。還是那個時間。

“看來我看表的習慣還是沒改啊……”有點自嘲的意味，“銘刻在這上麵的光陰……隻是碎鏡罷了。”

“什麼？”G沒有聽清他的自言自語。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