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見那兩人著實走了,才拍拍侍書的肩膀,示意她一同回府。
回到院牆外的僻靜死胡同處,侍書悄悄地喊了句:“倚碧!”
不一會兒,一條繩子沿著牆壁從牆頭垂下。
我拽了拽繩子,見綁得還是牢實,才腳踏牆壁,手抓繩子,吃力地向上攀爬。侍書則在下頭使勁地把我向上推。費了好大功夫我才攀到了牆頭,便看見院子裡一臉心急的倚碧。見我爬上來了,她忙踏上桌子伸手拉我。終於下了來,倚碧已經在旁一疊聲地嘮叨了:“我的好小姐,你們現在才回,我等得害怕死了。”
我指了指牆外:“先彆說了,快把侍書弄進來是道理。”
侍書在我和倚碧的幫助下手忙腳亂地攀到了牆頭,一骨碌地從牆頭翻下來,幸好被我們接住了。
扶穩侍書後,倚碧不由歎了口氣:“小姐,下次可彆再偷偷出去了。萬一翻不過那牆可怎麼辦好?”
我微微一笑:“可到底還是翻過來了。”說著,我伸手向袖間將荷包拿出,向她一拋:“送給你的。”
倚碧利落地接住了荷包,打開了倒出裡麵的明璫,驚喜道:“呀,好漂亮的墜子。”
“可不是,為了得它,小姐還費了些神呢。”侍書邊說邊將那些桌上的凳子擺回原狀。
倚碧邊將解開的繩索收起,邊問道:“今天在外頭彆是惹事了吧?”
我不禁看了看腰間的玉佩,心中一動,將它摘了下來。雪白的玉底,近圓的外形,看著那握在手中那失而複得的玉,我的指尖不自覺摸上玉上的凸起,沿著它的走向,輕輕地描摹著上麵所鐫刻著的“宛”字。這玉佩,打小已經掛在了我的腰間,似是當初爹爹在前朝時因建了功,前朝皇帝賞賜爹爹的。我不由又想起了葉府的沒落,可是那一句話:伴君如伴虎?想是後來爹爹實是喜愛我,才把它掛在我的身上的。可今日,為何那兩人都對這玉佩如此在意?
“小姐!”侍書打斷了我的思緒:“小姐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我忙應了聲,不及多想,我將玉佩複係腰間,快步跟上走在前麵的侍書倚碧,一路往聽雨閣回去了。
回到聽雨閣,才更換衣服停當,就聽到侍書小跑著進屋:“小姐,大少爺往這裡來了!”
正準備幫我拆下男裝束發帶子的倚碧的手應聲一滯,我趕緊說道:“哎,倚碧你還愣著乾嘛啊,快呀!”
“哎。”倚碧應道,忙把我的頭發打散。
我急忙地從她手裡奪過那帶子,掀起床單向床底下一丟,耳邊聽見倚碧似有些焦急地說:“可是小姐,來不及挽發了。”
“那就不挽了。侍書,你去沏壺熱茶來。”
說著,我隨手從檀木盒子裡挑了一對流蘇式樣的細銀串墜子,向左耳戴上,倚碧亦替我將另一吊戴上右耳,又拿梳子替我將散發理順。
我坐在妝台前,靜靜地等著那一聲熟悉的呼喚。
等待的時間似顯特彆漫長些,我百無聊賴地看了看鏡中的人。春山橫黛,杏靨桃腮,劉海微斜,延至一側。長長的青絲間隱約地透著那兩側墜子的銀光,越發映襯出臉頰的白皙。即便未經仔細的妝扮,亦是極美的。隻是,缺了娘親的那份脫俗。或許本就應在俗世中安心呆著,既是注定要被這紅塵所羈絆,又何須脫俗?
“臭丫頭,孤芳自賞得失神了啊?”背後忽地傳來聲音。
倚碧在我身旁忙喚了聲:“大少爺。”
“恩。”他應了聲,又道:“你不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我禁不住滿臉笑意,興奮地轉過身來:“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