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驚叫:“啊……啊!死……死……死人了!死人了!”
我聽後一驚,連忙打開了門,卻見方才那個小二跌坐在門廊裡,滿臉畏懼,手正顫顫巍巍地指著前方:“死……死人……好……好……可怕……”
我步出房門,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左麵的那間廂房。隻見那房門微敞,兩門的虛縫間露出一雙腳。走過兩步,便駭然看見四處杯盤狼藉,地上橫臥著一人。他麵色鐵青,雙眼外突,耳鼻間皆是黑紅色的血,而他的臉上,還保持著死時的那刻的恐懼。
我腳下不由有些浮,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便被背後的一人扶穩。
高昊在後道:“不要看了。”說著,一隻手便掩住了我的視線。
“什麼回事?!”樓廊的那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我側身撥開高昊的手,眼見一隊官兵從樓廊的儘頭快步趕來。他們臂膀上綁了紅綢,看來此處仍屬紅氏管轄。
店主在後頭慌忙跟了上來:“軍爺……”
領頭的那軍官朝他一擺手,向屋裡看了眼,隻示意那小二說話:“說,你看到什麼人沒有?”
那小二忙撐地而起:“軍……軍爺,小人本是要來換茶水的。怎知那門不經敲,一下子就開了。然後……然後小人看到了……屋裡都亂了,還有……還有個死人……”
那軍官不耐煩道:“我是問你可見到什麼人從這屋裡出來沒有?這屋裡原隻是住一個人麼?”
“是……是隻住了一個,就是這位死了的客官。”
領頭的軍官聽後頭側了一側,後頭的官兵便進了那房查看。那軍官又朝門外的我們掃了眼,轉向那店主道:“他們兩個是乾什麼的?是住隔壁的?”
“是,是,這兩位是剛住進來的客官。”
那軍官聽後轉看我們:“你們兩個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從這房裡出入?”
我才要答話,高昊已開口道:“怕是沒有看到了。在下當時在樓下與店主一起,而這位姑娘是同我一道的。她當時是在房裡睡下了,後來被小二的叫聲驚醒,才出了這門。”
“九爺。”方才進房查看的一個官兵向那軍官喚道。
那軍官一抬眉;“怎麼樣?”
“回九爺,的確是毒娘子。”
“哼,派人把消息回稟紅府。通知下去,全城戒嚴,誰都不許出城,挨家挨戶地搜!”
什麼?不許出城?我恨不得朝那人瞪上幾眼,但終究無奈地垂下了眼睫。
“尤其是那些外地人,”那九爺忽地陰森森地接著道:“叫兄弟們都查仔細了。”
我抬眸一看,那九爺正用一種讓人心裡發寒的目光盯著我:“這位姑娘,我們要查的疑犯正是位年輕的女子,姑娘又是在案發現場附近。為了謹慎起見,隻怕姑娘要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聽這話,不由急道:“什麼?!我不是!”
“姑娘這話留著以後說罷。還請姑娘先隨我走一趟,若不然,我讓人押著姑娘跟我走,姑娘的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你……!”
“官爺且慢,”高昊從懷中掏出一物,遞向那九爺:“還請官爺先看過此物後,再決定是不是要把人帶走。”
我詫異地看向高昊手中,卻是一黃褐色的信封。那九爺一愣,半響才從高昊手中接過了信封,從裡取出了一紙攤開一看,臉色不由一變。他皺了皺眉,將信封一倒,一個紅玉扳指便從中滑落到他的掌心之中。
那九爺抬頭瞟了我們一眼,又將信紙折回,與那扳指一並裝回了信封,遞與高昊:“方才是我冒犯了,破案心切,本無意冒犯二位。”他轉頭看向剛剛屋裡的幾人:“都瞧仔細了?我們撤。”
“等等!”我朝著他的背影喊了聲。
他不解地回頭看我,我問道:“我們能出城麼?我們有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