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從小到大，還從未傷過筋骨……複骨之痛，更不要提了。

鳳煙咬了咬牙，這個林子大概還是甄家的地盤，自己不能拖著一條殘臂行動。

成功地將左手固定，鳳煙仔細看了看腫起的地方，右手揉按幾下。僅僅如此，鳳煙就疼得幾乎掉淚。

按摩後，鳳煙長出一口氣，狠了狠心，右手用力將左臂一掰。

“嗚！”鳳煙低低的叫了一聲，左臂痙攣不止。額頭上凝著大滴大滴的汗，滾滾落下。

鳳煙倚著竹子休息會，小心翼翼地活動起左手。

“果真是脫臼。還好……”鳳煙看著已無大礙的手，鬆了口氣。

“連傷成什麼樣都不知道，你還真敢治。”突然，一個悅耳動聽的女聲傳入耳朵。

鳳煙噌的一聲跳起，環視周圍，都是竹子，根本看不到人影。鳳煙坐回原位，笑了三聲：“我猜是脫臼，它就不敢是骨折。我本就是天生的福星。”

“嗬嗬嗬……”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中。然後，女聲的語氣忽然變得陰森刺骨：“你不想問問，我是誰？你在哪兒？”“不想。”鳳煙回答的非常乾脆。

“其一，我看不到你，所以你肯定比我強，修為比我深，就算是正麵對決，我說不定也會輸。”

“其二，你要對我怎麼樣，早在我昏著的時候就做了，還耐心等我醒來乾什麼？”

“其三，我在這裡無怨無仇，你沒有傷我的理由。”

鳳煙劈裡啪啦說了一堆，也有些累了，倒在竹竿上喘氣。

“……”反倒是那女聲，沉默了一會，隨即嗬嗬笑道：“你錯了，你若在此無怨無仇，又怎會被我擒住？”

“你不是我的仇人。”鳳煙又是不假思索。“我本沒招誰惹誰，隻是說了先帝的名字，就被人追打，你說，我招惹誰了？”“放肆！”女聲憤怒道，“先帝的名號，豈是你一個平民百姓呼喝的了的？你這是以下犯上，傷及先帝之靈，壞了規矩！”“是嗎？”鳳煙怒了，說話也大聲起來，“我隻是招惹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誰都沒有傷害，說錯了一句話，就要死嗎？”

“一個人做錯了事，你不去改變他的思想，卻一味地想要把這個人埋到土裡，總有一天，會有第二個人出現！隻有讓思想發生本質的變化，才會減少犯罪的發生！同樣，一個人，隻是思想有一點不算錯誤的錯誤，為什麼就一定要殺雞儆猴？這隻會讓老百姓表裡不一地對待皇權！表麵無比尊崇，私下裡卻不可避免地有著對統治者暴政的不滿！說了這些你也不懂，切。”鳳煙懶得和老封建計較，倚在竹子上休息。

“表裡不一……殺雞儆猴……”女聲喃喃道。她的聲音唱歌一樣好聽，“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可是，百姓心裡似乎對這些規矩沒什麼不滿。在大魏統治下，他們明明很和樂。”

“是嗎？社會總有陰暗麵。你看到的隻不過是光明的。而且，即使看去任勞任怨，百姓也是有情緒的，有些負麵情緒如果不加以調和，就會越積越多，成為犯罪之人。”鳳煙沒好氣地道。現在死不死的，都是變數，但依鳳煙的性格，要是真要死了，還不得把怨氣狠狠發泄一通。

“你的想法真是有趣……照你這麼說，你的那位朋友，也是有咎無過了？”女聲緩緩道。鳳煙一個激靈，“楚可漣也在你手裡？”

“是啊。”女聲似乎很高興抓住了鳳煙的把柄。

“放了他。他又沒惹你。”鳳煙低聲道。

“哦？你怎麼知道他沒惹我？”女聲饒有興趣地道。

“因為，你不是甄家的。”鳳煙自信道，“甄家的園林過於豔俗，而這裡的竹林卻極為清幽。這麼大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是同一家所為。”

“的確不是同一家……”女聲笑道，“不過，我要糾正你的兩個錯誤……”

“其一，你朋友惹的就是我，因為，我，也姓甄。”

鳳煙還來不及驚訝，女聲就盈盈道：

“其二，你在這裡，已經結下了仇家，你的仇人，就是我。”

“方才你去的，隻是甄府的管家的居所，此處，才是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