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羽睡不著了,想要起來做些什麼事情來打發一些時間的時候,卻看見屋外已經有人杵在那裡很久了。略微有一些疑惑,隨意地披了一件外衣,就掀開被子,起身輕聲輕腳地走到那個人的身後。“怎麼不睡?”荊羽說實話還是很好奇,平時這個家夥總是特彆喜歡睡覺,床就是屬於那一種從來都幾乎不離身的必需品。
“啊?!”月影吃驚地往後麵,荊羽的腳步她是一點點也沒有聽到。
“你怎麼也沒有睡覺?”荊羽隻是在笑,“不會是漣在懲罰你吧?”捂著嘴,還是止不住笑顏。
“怎麼可能?!”月影還是在死撐。“不就是多吃了一點東西。”輕聲嘀咕著。
卻已經被荊羽都聽在了耳朵裡麵。“你有本事就和漣說去!”月影一臉痛苦地哀嚎了一會兒,看得荊羽就是很想要笑出聲音來。
“嘔——”荊羽突然覺得不舒服地彎下腰,乾嘔一陣。
“小姐!”月影不由得一陣驚慌,要是荊羽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就一定要倒黴了。
“沒事。”荊羽想不清楚一些事情,捂著自己的小腹,轉身往回走。
“小姐!”月影打算飛奔回宅子找漣過來。
可是,荊羽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讓她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我……小姐。”月影有一些驚慌。
“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用擔心。”荊羽讓自己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很大的事情,隻是腹部的抽動,還是讓她不由的皺著眉頭。到底是怎麼了?“我沒事的。不許去叫漣!”
月影停在了半檔子上麵。畢竟荊羽的話對月影來說相當於聖旨。
“是。”月影的臉色不免還是苦了下來,荊羽的身體最近似乎都不是很好。可是她就是不肯讓漣過來看看。真是的!月影有一點賭氣似的,甩蕩著自己略顯寬大的衣袖,看著麵前被自己弄得有一些破敗、小小的冬青樹,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意。“嘁!”
“月影……”聲音還是漂浮不定,但是裡麵的意思月影還是聽懂了。
“你還是回去吧。好好休息。”荊羽的聲音明明聽上去那麼虛弱了,還是一定要這麼關心著彆人嗎?
月影不再作停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是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聽見的是什麼倒地的聲音。捂著自己的嘴巴,已經心生恐懼地不停的顫抖著。
阻止不了了,一切都會成為祭品。
慢慢地滑下,抱膝坐在門口。無聲地哭著,自我解嘲,都已經那麼就不知道眼淚什麼味道了。
現在是要再嘗試一次了嗎?
月影一直記得,在那個最初的季節,遇到小姐的時候,那時的少女的臉上是一片冰寒。手中一直握著的利劍上麵沾染著的是無數的兵士的鮮豔的血液。一滴滴地鮮血總有一些隨著少女腳步的移動飛濺到衣衫、臉頰上麵。
說不出一種膽戰心驚。可也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女,最後就是被自己的家人綁在了火柱之上,活生生的被燒死了。
最後等到月影這個萍水相逢的人再去“收屍”的時候,發怵地看著火柱上的少女,心慌不已。
眨眼之間似乎又看見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轉而又站在了戰場的邊緣,身上夾帶血花的少女微笑地看著月影的方向,淡淡地說著仿佛與她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話語,“把我帶進大海裡吧。”
隻是當時等到月影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隻是一個焦黑的骷髏,空洞的眼睛幽深地看著月影。
她的確之後是這麼做了,也在最後看見了那個麵朝著大海埋葬著少女最終骸骨的懸崖開滿了藍白色相間的花朵,真真正正的花開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