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背了這個包出門。
噴霧就放在包包的側袋裡——右手一屈就能拿到的地方。
手腕上的手表再次因為心率過快在提醒她,就在她腦袋還是一片空白的時候大馬路那邊走來了兩個穿著製服的人將地上的人銬了起來。
手上失去力氣,噴霧瓶子從她的手心中跌落了下來。
製服雖然和平時常見的民警警服好像有些不同,但是宋菁能看得出來那兩個製服人員是警察,從小到大她還沒遇見過這樣的畫麵,短短幾秒之內發生的事情驚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沒事了,沒事了。”何冕見她隻是被嚇到了鬆了一口氣,出於本心地走近抱住了她。
宋菁沒有掙脫他的懷抱,她現在嚇得頭暈眼花都快要站不穩了隻好靠在他身上,宋菁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
她的鼻息間都是何冕身上氣味,好像是一陣很淡的香味。巷子的路不平,宋菁正巧站在一個坑凹陷的位置,頭正巧靠在何冕的胸膛上。
明明靠在他右邊的胸膛卻清晰地聽到了左邊心跳的聲音。
“不好意思好像把你牽扯了進來,你沒受傷吧。”胸腔的震動伴隨著心跳的聲音傳到她的耳中。
“我沒事。”手上摸到了黏糊糊的東西,宋菁低下頭看著他滴著血的手,頭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何冕你,你的手受傷了。”
“沒事,問題不大。”他低頭看了一眼,這和他以前受過的傷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何況他這個身體和貓一樣很能忍痛。
何冕聞到了她身上很濃鬱的沐浴露香味,大概是剛剛洗完澡沒多久,低頭瞥見她身上還好穿著常服,“我們可能要去警局一趟了,要耽誤一點你的時間。”
宋菁側頭瞥了一眼那人,默默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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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在包括A市鄰近幾座城市活動的團隊大範圍誘捕家養寵物貓和流浪貓,非法運輸未經檢驗檢疫的貓貓。何冕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儘管截停了所有非法貓車但是何冕還是查不到整個團真正的的頭目,這件事調查了整整一年半的時間,直到最近才有新進展。
頭目和他一樣,不是真正的人類,一隻成年的野狸子。
野狸子是貓的天敵,如若隻是單純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何冕沒有權管,自然界本來就存在一個合理的食物鏈。
沒有哪個動物有真正的好壞之分,沒有絕對好的貓也沒有絕對壞的野狸子,也沒有絕對好的人。
當然,在何冕的觀念裡,宋菁就是那個絕對好的人。
頭目野狸子利用了人類的的善與惡,利用不正當的手段去殺害了很多小貓,何冕和警方這邊便一直有聯係。
而今晚何冕去配合警方的工作回家的路上被野狸子跟蹤了一路。
但是何冕回到小區樓下之後便發現野狸子好像跟丟了,又或者是他發現後麵也有警方跟著他們轉向了。
何冕沒想到他比自己更早來到了小區樓下,更沒想到案件收尾卻把宋菁牽扯了進來。
不過所有的事情傳到宋菁的耳中就變成了非法貓車團夥頭目蓄意報複救助機構的成員何冕,中間真正的細節她暫時不能知道。
而她的行為算是正當防衛,加上被嚇壞了,警方很快做好筆錄就帶著她去了醫院。
宋菁去到醫院的時候何冕剛處理好傷口,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紮了一手臂白紗的右手,她癟著嘴有些難過。
“你沒受傷就好。”何冕扯著慘白的嘴角笑了笑。
宋菁其實很少哭,上一次還是她提到小免走丟這件事偷偷哭了。這次是因為他為了保護她受傷哭了。
原來這兩次哭都是因為何冕。
她坐在床邊嘀咕著,“無論你是出於上司保護下屬的心理,還是因為是擔心你的鄰居又或者說是朋友受傷,也不要自己一個人那麼無所畏懼地衝上去嘛。”
宋菁還沒從那個畫麵中恢複過來,那人大概下了死手,手上的力氣不小,在何冕手臂上劃了很長一個傷口。
要不是何冕反應快,這個傷口會傷得更嚴重。
現在的醫療手段再高超,他的小臂肯定會留下疤痕的。何冕那白皙又有力的雙臂掛著一個那麼長的疤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他左手抬起手來擦了擦宋菁眼下的淚,何冕的手很熱,他的體溫好像一直都比她的要高,他溫熱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撫過宋菁的臉。
宋菁聳著肩往後退了一點,瞧著何冕皺著眉頭的那副表情她又默默地將臉靠近了些。
算了,他愛擦就擦吧,反正是傷員,傷員的心情比較重要。
剛被下了猛藥,身上的傷口確實沒那麼痛了,但是何冕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有些勉強地搖了搖頭,想要解釋道:“不是這些原因。”
“什麼什麼這些原因?”宋菁吸了吸鼻子壓抑著自己的抽噎,她一流眼淚鼻尖和眼角都會有些紅,平時看起來有些高冷的樣子但是現在的宋菁看起來格外的脆弱。
“我喜歡你,所以願意不顧一切地保護你。你受傷會比我自己受傷更難過的。”
“啊?”宋菁怔住。
單人間的病房隻有他們兩人,屋子裡瞬間被寂靜填滿,靜到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何冕溫熱的指尖撫過她眼角輕擦著那溢出的淚,那副琥珀金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