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點頭:是這個理。
【但上帝視角的我們都知道,南渡基本是不可能的,從南方打到北方,那是地獄局。當然朱八八是個例外,從南打到北,開局一個碗,通關一個國。】
秦皇漢武俱是一愣,作為帝王,他們當然知道從南打到北的難度。開局一個碗,這個“朱八八”竟然是乞丐出身,最後當上皇帝?!後世的王朝,這般精彩麼?
劉徹想起自己高祖,也是個布衣天子。聽楚棠的語氣,似乎對這朱八八頗有推崇,想來也是個豪傑,他不禁對這乞丐皇帝產生了一點興趣。
李世民震驚之後忍不住笑了:“怎麼有皇帝叫這麼個名?”
朱元璋聽水鏡誇他不由得高興起來:“那是,司馬家那群敗家子豈可與咱相比?
“等等,她剛叫咱什麼?朱八八???”
【可畢竟隻有一個朱八八,後麵的南宋、南明,沒有一個北伐成功的。】
剛剛還在高興的朱元璋笑容僵在臉上:“南......南明?”
從聽到慫宋開始就膽戰心驚的趙匡胤隻覺眼前一片發黑:“南宋......我大宋後來也被異族逼得南渡了?”
趙光義一把扶住他,假意安慰道:“皇兄勿急,切記保重身體,想是後世子孫不爭氣,看來立太子一事不可馬虎啊!”
趙匡胤按住他的手臂又痛又怒:“這幫孽子孽孫,敢壞祖宗基業,氣煞我!”
【曆史過於觸目驚心,所以當年日本侵華,華北告急,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南遷,許多教授幾有亡國之感,比如陳寅恪教授到雲南後就寫過這麼幾句詩:“南渡自應思往事,北歸端恐待來生。黃河難塞黃金儘,日暮人間幾萬程。”他仍想念北方故土,北歸卻渺茫以致無期。】
本來以為五胡亂華就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後麵還發生了那麼多次南渡!嬴政的眼睛一下子犀利起來:“日本又是什麼國家,竟然入侵華夏?!”
劉徹大手一揮:“拿輿圖過來!”
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國家竟敢如此猖狂,端的是欺他華夏無人!
李世民也是眉眼沉沉,無法想象,華夏後來竟有存亡之危
秦皇漢武等人還要想想日本是哪裡,後麵的武則天朱元璋等等則是根本不用想,目光透過層層虛空鎖定東瀛小國,眼中殺意畢現。
後世中華,怎的如此多災多難,連一個彈丸小國都可隨意欺辱?
【後來小日本投降,三校北歸,當時的教授馮友蘭還寫了一篇紀念碑文,裡麵有幾句寫得非常好。】
水鏡裡出現一麵石碑並一段文字,陶淵明仰頭,眯著眼仔細辨認:“稽之往史,我民族若不能立足於中原、偏安江表,稱曰南渡。南渡之人,未有能北返者......”
顏延之接了下去,語氣輕顫:“......風景不殊,晉人之深悲。”
南宋,辛棄疾雙目含淚地開口:“還我河山,宋人之......虛願。”
明末,秣陵。
屈大均形容枯槁,停在鐘山之畔,聽水鏡裡再一次說起南明故國,他垂眸,聲聲泣血:“訪舊烏衣少,聽歌玉樹空。如何亡國恨,儘在大江東......”
【我們是第四次南渡,卻可以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裡成功北歸,這是無數先輩浴血奮戰的結果,也是軍民一心同仇敵愾的結果。】
她的語氣儘是驕傲與自豪,諸天萬朝因為窺見後世慘烈曆史的一角而有些沉悶的心也被喚醒似的,輕鬆了幾分。
秦皇漢武等人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天不絕華夏。
【說到這些就扯遠啦,總之大家讀詩要多注意聯係時代背景。
說回陶淵明。雖然我們心裡覺得晉怎麼屑怎麼屑,但生活在晉朝的人其實不太會懷念你魏蜀吳,陶淵明對晉室還是非常有歸屬感的。前麵講過,他的曾祖陶侃是東晉大司馬,平定過叛亂的,陶淵明很崇敬這個曾祖。】
【另一方麵,從陶淵明的詩文來看,他年少時還是以儒家作為自己的終生之誌的。我們簡單摘錄幾句。】
顏延之抬頭,二人多年好友,他仰慕陶淵明的人品,對他的詩作多有拜讀,所以對這些詩句很熟悉。
“少時壯且厲,撫劍獨行遊。兄長心中自有猛誌,惜不逢時也。”
陶淵明笑了笑:“老了,不及當年了。”
少年意氣,讀遍經史,國家危難,七尺男兒,豈能無有匡複之誌呢?
“憶我少壯時,無樂自欣豫。猛誌逸四海,騫翮思遠翥。”沈德潛念著水鏡中的詩句頻頻點頭,“漢人以下,宋儒之前,可以稱得上聖人弟子的,隻有陶公!”
【陶淵明最初確乎是有兼濟之誌的,所以他後來幾次入仕,實際應該是有自己的政治考量。第一次辭官歸隱之後,其實又有一個人來找他做官,這個人叫王凝之,眼不眼熟?不眼熟沒關係,我一說大家就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