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內侍慌忙想要上去攙扶,離得近的趙光義一把將身邊的皇帝扶住,故作緊張道:“皇兄您沒事吧!”
趙匡胤氣得渾身發抖,血氣上湧:“汴京......金國,那金國占領了汴京?!”
他慌忙跑回禦案前,手忙腳亂拿出輿圖,卻怎麼也找不到所謂的金國在哪裡。北方......難道是北方又生出來的頑敵?
趙匡胤咬牙切齒:“這幫孽障,簡直......簡直愧對祖宗!”
即使開始已經聽到了南渡,再得知汴京淪陷也仍舊給趙匡胤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更何況這首詩,寥寥幾句,淺顯直白,卻字字沉痛,幾乎紮進了他的心裡。
但這還沒有結束。
【“遺民淚儘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這是陸遊筆下,淪陷區百姓痛苦而又無望地呻/吟。】
趙匡胤赤紅著眼,已經說不清是痛還是怒,趙氏子孫,無德啊!
南宋,山陰。
賦閒在家的陸遊痛苦地佝僂下身子,一手蓋在眼上,似是想要掩蓋內心的創痛。他的另一隻手上捏著一張詩稿,被捏住的一角幾近殘破,墨色的“王師”二字近似鮮血淋漓。
王師,王師何日才能北定中原?
鹹陽。
嬴政也被詩中傳遞出的沉痛情緒所感染,不過他心裡還有些疑惑,前秦,又是什麼國家?那異族,竟敢以“秦”為國號?!
始皇陛下憤怒了。
太極宮。
李世民為詩中的百姓苦楚難過,他想起當年征伐所見,亂世之中百姓豈有安樂之所?更何況那宋人還在異族的統治之下,怕是水深火熱。
“這宋朝,怎會淪落至此?”長孫無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搖頭,詩裡的血淚隔著文字依舊刺目驚心。
李世民突然反應過來,滿腔怒火:“唐宋唐宋,宋奪了我李唐天下,就是這麼糟蹋的?!”
【隻是南北朝畢竟是禮樂崩壞的時代,桓溫毫無疑問也想造反,最後被王謝家族聯手摁下去了。桓玄,史書記載長得很帥,但因為父親晚節不保,所以開始一直是被懷疑的對象,二十三歲才開始當官,最後在荊州站住腳,陶淵明就是在這裡投奔他的。
當時,朝廷裡最大的奸臣是司馬氏的親族司馬道子,桓玄跟司馬道子有過節,陶淵明覺得桓玄能力大,肯定能搞定司馬道子,撥亂反正。他決定在桓玄手下好好實現自己的抱負。
第二年,江南出了件大事,就是我們前麵提過的孫恩起兵了。桓玄想去討伐孫恩,派陶淵明出使建康,向朝廷請旨。但是朝廷百般阻撓,裡麵就有司馬道子的摻和。陶淵明看到司馬道子父子挾製皇室、專橫殘暴,當下那一顆熱心就涼了半截。】
“哼,朝廷危急,司馬道子父子還把持朝政,棄國家大事於不顧,實在該殺!”
劉徹寒聲低斥,從講到司馬氏篡魏開始,他的臉色就沒好過。
【後來孫恩進攻京口,逼近建康,桓玄就不管了,直接起兵勤王,孫恩敗走,桓玄勢力進一步擴大,控製了整個長江中上遊地區,已然成為東晉王朝最大的威脅。
陶淵明一看這不行,你要撥亂反正我可以跟著你,但你要造反,我就不能跟著你了,於是找了個借口,辭官回家了。這一次出仕,陶淵明又一次看清了官場人心的黑暗。
當然了,從我們的視角看,這垃圾司馬家反了就反了,反正一家子神經病,得國不正就算了,還沒有統一王朝的氣度,開局即巔峰,一路走下坡,最後鬨出五胡亂華的爛事,這種家族憑什麼染指帝位啊,有他們真是中華民族的福氣!】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朱八八一致點頭:罵得好!這種爛家族就不配當皇帝。
一直以東晉遺民自居的陶淵明苦笑一聲,花白的頭發在夜色下愈顯淒涼:“我豈不知晉室汙濁,然則我之曾祖受先皇帝深恩,我豈能不思回報,與亂臣賊子為伍?況那桓玄,亦並非大義之人。”
顏延之心中亦是不好受,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兄長......”
陶淵明搖搖頭,複又將酒斟滿:“也罷,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桓玄最後果然攻入建康,改元大亨,把持朝政,官居大將軍。他上請率軍北伐,但這其實就是做做姿態,因為上書之後他就暗示朝廷下詔不準,然後自己裝作遵從詔令的意思不去,玩得好一手自導自演,就......很難評。】
劉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狼子野心。”
嬴政沉著臉點沒說話,下限太低,確實挺難評的。
王翦蒙恬等將領代入了一下,國土淪陷,自己手握重兵卻無動於衷隻知奪權......還沒想完幾人就齊齊打了個冷戰,不用陛下動手,他們自己就沒臉了。
後世的道德底線,真的是很低啊!
【《晉書·宣帝紀》曾經記載了這樣一件事,說晉明帝司馬紹曾經問王導晉朝是怎樣取得天下的,王導曆述司馬懿以及後來司馬昭弑殺高貴鄉公的事情,晉明帝羞得把臉伏在床上,說,照你的話,晉朝的基業哪得長久?
晉明帝司馬紹,是東晉的第二位皇帝,性情孝順,聰明有機斷,僅僅在位三年,卻能憑借弱勢之中央,成功製衡權臣世家,推動了南方社會的穩定。也是他,說出了那句令當時後世無數人落淚的“舉目見日,不見長安。”這樣的人,在司馬家也是難得了。
以至於千年之後,王夫之在《讀通鑒論》中還不無遺憾地感慨:“明帝不夭,中原其複矣乎!”可惜,曆史就是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