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補充道:“此事讓扶蘇與你一起。”
李斯與自家陛下的想法不謀而合,倒是聽到扶蘇二字時心下微動,不過他深諳少說話多做事的為官之道,將情緒波動壓在心裡,麵色平靜地應是。
眼看這邊吩咐完畢,蒙恬有些遲疑地說道:“陛下,那些方士......”
嬴政斂眉沉思了一會才道:“先看押著吧,楚棠應當不會無的放矢。”
就算打趣,為什麼偏偏要挑丹藥,還說會吃死人,這和那句“嬴政梓棺費鮑魚”會有什麼關係嗎?
他並非怕死,但他的大秦有太多事需要做。那曹操的詩說的倒也沒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命如朝露,他功業未竟,怎麼能不著急?
太極宮。
與諸位臣子簡單商議完畢,長孫皇後虛扶著李世民的手臂坐下,嘴角掛著溫婉地笑:“二哥,這次水鏡的作業,你可有興趣?”
李世民想起楚棠布置的作業唇角微勾:“設計雕像,擬淵明答曹操,這後輩的作業倒也新奇。上次始皇交作業,後輩提醒他勿食丹藥,想必交得勤了,那後輩眼熟,說不定會透露些其他信息?”
長孫皇後也想起來了,點點頭:“楚姑娘雖語帶玩笑,但她來自後世,所言想必不虛,若是能透露大唐的一二信息,對我們也有好處。”
李世民深以為然:“觀音婢所言正是。”
長孫皇後盈盈地笑了:“那妾便為二哥研墨,莫讓那位楚姑娘等急了。”
說罷,眼中的促狹幾乎隱藏不住,李世民忍不住扶額:“觀音婢就彆取笑朕了,後世女子,當真口無遮攔。”
一會兒小寶貝,一會兒小可愛的,你知道聽課的人都是你的祖宗嗎?
曹營。
曹操修書至許都,命荀彧共曹丕軟禁司馬懿及府中諸人,自己仍留荊州部署水師訓練事宜。由於火燒連營的劇透,孫劉聯軍此時的關係略顯為妙,劉備勢弱,但並非軟柿子,孫權有長江防線,目前倒也不懼,二人最大的敵人仍是曹操,但此時他們心中卻是有一個共識:
不管他們三方怎麼鬥都可以,司馬家一定不能上位。三家歸晉,八王之亂,五胡亂華,一個都不能發生!
蝴蝶的翅膀已然煽動,有些事情,正在慢慢變化。
幾日後,大唐。
開元年間,長安,京城某院落,衣裳華貴的宮人將諭詔交到一個白衣人的手上:“李官人,詔書您已經知曉了,咱家先道聲恭喜,陛下不日在宮中接見於您,李官人可勿要誤了時辰。”
白衣人微微欠身,自有一派落拓風度:“白知曉,多謝公公。”
宮人浩浩蕩蕩地離去,李白抑製住激動的心情,展開諭詔細細查看。多年輾轉,他終是又回到了長安,這次是陛下親自下詔,命他入宮。
李白對當今聖上觀感不錯,縱然初入長安時昏暗的官場給他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他相信,高位的天子必然能明斷是非,而他也會協助明主,濟蒼生而安社稷。
他的一身才華,滿心壯誌,馬上就能實現了!
李白眼中是阻擋不住的奕奕光彩,他將詔書收好,準備去賀知章府上拜會。
賀知章是當代名流,如今任銀青光祿大夫兼正授秘書監,人稱賀監。
自己此次能得皇上召見,多虧了這位賀監的引薦,於情於理都要去拜謝一番。況且賀監詩酒風流,與自己的脾性很是相投,縱然二人一位顯貴一為白身,但這卻不在李白的考慮範圍之內,平交王侯,俯視巢許,區區俗禮,乾他何事?
正欲出門,空中光華一閃,沉寂幾天的水鏡忽然動了。李白的步伐生生停住,心中隱隱有所期待,楚棠這次,又會講到哪篇……課文呢?
他仰頭去看,這次的畫麵又不同了。首先出現在水鏡裡的是一座雕梁畫棟的樓閣,樓外牡丹新綻,一派繁華景致。
未央宮。
劉徹看著水鏡裡的畫麵,在心裡和自己的皇宮比了一下,輕輕嘖了一聲,很好,沒水鏡裡的好看。
鏡頭推進,一身宮裝的麗人在花色中翩然起舞,廣袖長舒,翩若驚鴻,婉若遊龍,粉麵嬌花,相得益彰,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
“曲眉豐頰,舞姿曼妙,好似神妃仙子,不知是何處佳人啊!”有文士搖頭晃腦,似是在欣賞一副絕美的動態畫卷。
一舞畢,佳人盈盈下拜,一身團龍服的帝王親手將她扶起,引她來看欄外花色:
“賞名花,對妃子,豈可用舊詞?李龜年,你執花箋,請李供奉來此,為貴妃填一支新詞。”
唐朝。
正在看水鏡的李龜年忽然一愣,他是宮廷樂師,平日為王公奏樂,當今陛下愛聽他彈唱,貴妃又極精舞藝,故而許他暫入梨園,以作宴樂。水鏡上的人,竟是陛下和貴妃麼?
長得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