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青青子衿、呦呦鹿鳴。真配啊。”
“你看到沒啊,小姑娘臉一直都通紅通紅的,太可愛了,我上網查了,她媽粉可多了,哎呀我都想當她的媽粉了。”
“你看這個人對她的評價,‘明眸皓齒,小臉圓圓的一看就很好rua,天生的演員’,哎呦,我陪你在這兒蹲這麼久了,確實啊,她這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靈氣啊?”
“她……”
喬子衿抬手掐了個噤聲訣,耳邊清淨了片刻,但也隻有片刻,林欣然修為壓了她一頭,不消三息就掙脫了咒語,長長歎了口氣。
“長姐如母,當真不易啊!”
“我有辦法讓你多閉嘴一會兒。”
“大師姐這不是怕你錯過正緣嗎?”
“你怎麼就知道是正緣了?你擺卦了?”
這一來一去,本想讓那人噤聲的人如今也被帶著聊了起來,隻是注意力依舊投在樹下。
為了方便觀察,她們並未留在後台,而是借著夜色深沉又一次收斂氣息上了樹。她倆已經立了一個多小時了,累倒是不累,但無聊是真的。
不然林欣然也不會閒到亂點鴛鴦譜。
“你為什麼對這種事兒這麼上心?”
“這不是怕你像上次閉關前一樣,錯過姻緣嘛。”
林欣然說的是三百年前的事兒了,彼時有一隻雌兔妖,還是個化神期的大妖,看上了彼時尚處於元嬰巔峰的喬子衿,日日來宗門示好,那可以說是把家當都挖空了來示好,但喬子衿絲毫不為之所動,毫不猶豫地閉了關,一閉就是兩百年。
自然而然錯過了這段姻緣。
但故事中的主角本人已經忘了這件事,林欣然說完那句話後,她皺眉思索了許久,反問了一句:“誰?”
一句話把林欣然氣夠嗆,擺了擺手,“不重要,既然錯過了就是偏緣。”
“我也不能確定楚璐茗是不是正緣。”
“那我回去替你卜一卦……誒?”林欣然湊近了些,“你,希望她是嗎?”
喬子衿被問得怔了一瞬,腦海裡,楚璐茗那張帶著燦爛笑容的小臉浮了上來,一時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歎了口氣,“終不是一路人啊。”
林欣然還想說什麼,神識忽的波動了一下。
有“人”來了。
“不止一個,但目標明確。”喬子衿低聲道,扶著樹乾的手捏了起來,另一隻手中出現了一把鐵扇,“你負責人多的地兒,我負責人少的地兒。”
林欣然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狀態,斂了心神,大概感知了一下,輕嗯一聲。
她自樹枝上一躍而下,手中一根白玉笛輕巧轉了個圈,懸在唇邊,悠揚的曲聲並未因為她的移動而變調。
曲聲之下,現場的拍攝設備都蒙上了一層霧,攝影師緊急喊了停,仔細檢查著機器,而下一瞬,透入骨髓的寒意侵襲而過,雖隻在他身上停了不過一息,但還是凍得他縮起了身體,手中設備直直落下。
他無暇分顧,好在設備被柔和的靈力托在空中,緩緩落了下去。
現場亂成一團,導演組那邊已經被寒意浸透了,隨著曲聲的靠近才緩和不少。
人多的地方被安撫了下來,人少的地方尚還正棘手。
唐突被喊了停,楚璐茗醞釀了半天的淚珠生生憋了回去,鼻尖都紅了幾分。
這場戲是她向女主哭訴,而男主等一會兒拿著兩杯奶茶上線,如今正拍到需要她落淚的地方,生生停了下來,情緒和氛圍碎得七零八落。
她緩了緩,重新勾起笑意,正想問問發生了什麼,胳膊上突然落了一雙冰冷到不似活人的手。
“璐璐,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嗎?”何溪聲音直發顫,側目看去,俏臉上都生出來幾分薄霜。
熱心腸如楚璐茗此時也覺察了不對,甩手掙開了那人,後退兩步,但還沒來得及跑,另一隻胳膊被突然跑過來的男主握住。
“楚璐茗,為……為什麼你還是熱乎的?”男主看起來比何溪正常多了,牙齒發顫,臉上是和楚璐茗一模一樣的驚恐。
如果臉上沒有同何溪一般的霜色,這副驚恐就更可信了,可惜了。
楚璐茗竭力掙紮著,想掙開那人如鐵夾般的手。
喬子衿按著樹乾,低聲數了幾下,一躍而下,閃身到楚璐茗的身後,按住極力掙紮的人,溫聲道:“彆怕,是我。”
大概是後背抵上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又聽到了喬子衿的聲音,小楚的勇氣忽然升了起來,也不掙紮了,閉著眼睛,抱著慷慨激昂的語氣大聲喊:“喬老師,你怎麼過來了,這兩個好奇怪啊,你快跑!!我斷後!!”
喬子衿被逗笑了,但她很給麵子沒有笑出聲,隻是更緊地擁著這人,安撫著這個有點炸毛的小家夥。
隻見她手中電光流轉,裹在扇子上,輕輕點了點男生的手,黑影一閃而過被她斂入扇中。
男生退開幾步,甩了甩頭,周身的溫度也回來了些。
鉗在胳膊上的氣力忽地消失,楚璐茗牙齒還在打架,顫著聲音問:“喬,喬老師,你做了什麼啊?”
明明自己都害怕的聲音發顫,但剛剛還是鼓起勇氣讓她跑嗎?
還挺可愛的。
喬子衿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風撩起她散在腰後的長發,肩上飄帶翻飛。
“不是我哦,我隻是來看看你。”
“那他倆?”
“閉上眼,仔細聽。”
悠揚的笛聲從不遠處蕩了過來,趁著楚璐茗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舉起合攏的扇子,朝著何溪的方向重重一按,張開鐵扇,黑影籠罩其中,複又合起,收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