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戲份拍攝的很順利,許是為了補償昨日突降的大雨,今天光線格外的好,打在人身上泛著溫柔,罩得人暖洋洋的,頗為懶散。
拍了一早上才得以休息一下,楚璐茗活動了下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腕,帶著手中的銀劍都晃悠了一下,還沒怎麼動呢,溫熱的手按住她的手腕。
“不是這樣動的,跟著我。”
喬子衿拿過她手中的劍,兩柄劍一同拎在左手,舉著右手帶著楚璐茗做了一套可以柔和放鬆的動作,又看她做了幾遍,這才將劍遞了回去。
“喬老師學過劍嗎?”楚璐茗昨日看到她那一套極為乾淨利落的劍招,訝異之餘,心底就升起了此般疑惑。今日又被她帶著活動了手腕,格外好用,心中疑惑更添幾分。
“學過兩天。”喬子衿柔和一笑,隨手挽了個劍花,乾淨利落。
“那後來為什麼不學了呢?”
喬子衿沉默片刻,紅唇微張,緩緩吐出一個字兒:“……窮。”
楚璐茗隻當喬子衿小時候家境貧困,沒錢支撐她學這麼多的課外活動,心中默默給她添了幾分心疼,並未表現出來。
她不知道,喬子衿年幼時確確實實學過幾年劍,後來聽聞劍修都窮,她連夜將那把凡鐵劍投了湖,次日就轉修赤手空拳的體修,又用扇子輔助修習。
橫豎體修不能比劍修還窮了吧?
就這麼修了數年,時至今日,多是扇子引動鳴雷術法,她親自動手的次數倒也不多了。
如今倒也風度翩翩,撩人得很,半點沒有體修的凶惡。
這句話是林欣然評價的。
至於如今,倘有人再去問她,修什麼最窮,她心中隻有一個答案,像林欣然那般的心地純良的音修最窮,四處撿人不說,自己一個人當音修不夠,收的徒弟一半都是玩樂器的,錢多多還是個拉二胡的。
藝術生是真的很燒錢啊!他們那些個樂器是真的貴。
對了,前兩天,林欣然是不是還跟她說有個小弟子要突破來著?丹藥不知道準備沒有,她還得趁閒空走一趟東南,討點丹藥,給這個小弟子,也給她自己。
想想就頭疼。
錢包也疼。
吃完飯,她們就需要拍攝最後一場戲,是一場打戲。
師姐最終叛離了宗門,褪去了往日的白衣,一身灰衫,靜靜立在山頭,還似過去那根秀淨挺拔的竹子一般,隻是內裡換了芯兒。
總讓人,唏噓不已。
“師姐,為什麼?”師妹提著長劍上了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滿腹疑惑,最終隻剩一句反反複複被問出來的:“為什麼?”
“本就不是仙門人,如何能此處生活下去呢?”
師姐轉過身來,額間紋路被日頭照得在反光,有些紮眼。
“既是如此,師妹隻能,得罪了。”
“來吧。”
師姐提劍,閃身撲來。
師妹合上眸子,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但手上動作不停,舉劍同那人抵在一處,聲音顫抖:“我還能叫你師姐嗎?”
“……”
“我覺得,還是彆叫了好。”
煙塵四起,鏡頭最終也定格在了這一幕。
……
“好!”
方清帶著後台的工作人員一共鼓掌,為這場戲的殺青致賀。
布好的山頭景致上,一身灰衫的人還在靜靜立著,眉頭微蹙,身側一身俏皮的緋紅色的人也不敢動,怕是剛才的戲中出了岔子,安靜立著,等喬子衿說話。
“師叔,無人前來,我們恐怕,打草驚蛇了……”
識海中,許月平的聲音還在靜靜蕩著。
“你如何看?”
“打草驚蛇。”
這一次是肯定句,喬子衿抬頭看了眼還在安靜站著的姑娘,心頭微沉。
但此事還不能讓這姑娘知道,畢竟是猜測,曉得了也隻能徒增煩惱。
她在心底暗暗歎口氣,臉上換了副表情,溫溫柔柔一笑,又回到了喬子衿的狀態。
“怎麼還不走呢?”
“看喬老師還在這兒,怕方才的有什麼問題,乾脆等一等了。”
喬子衿攬住她的胳膊,互相扶著跳下假山,和迎著她們走來的方清碰頭。
“哎呀,你倆這表現是真好啊!特彆是小楚,自從不害怕喬子衿之後,整個人都靈動起來了!”
方清這人大概是有什麼毛病,說到激動地時候總喜歡拍人肩膀,每次都拍同一位置,楚璐茗吸了口涼氣,忍住了想咬牙的衝動。
不是,這人有病吧?
好在方清向來大大咧咧,並沒有管那些小細節,她又拍了拍喬子衿的肩膀,對兩人說:“吃飯去?雖然是小工作,但也搓一頓。”
“不了。”喬子衿勾著唇拒絕了,無奈道:“家裡有事兒,急需處理。”
“得了吧你,你就沒來過幾次。說好的啊,雙夢的殺青聚會,你必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