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do what you wan……(2 / 2)

初夏仰起臉看向他,光潔白皙的脖頸彎出一個線條柔和的弧度,因為刺眼的陽光而半眯起的黑眸中閃著金光,嘴上依舊不知羞恥地說著告白一般的話語——

“因為我想和你有同樣的興趣愛好啊。”

可惜,這些話傳到EQ為負值的龍馬少年耳朵裡,就變成了——“意味不明。”

“啊啦,不能理解麼?”初夏試著舉例,“嗯,就像南次郎叔叔和倫子阿姨那樣,他們都喜歡網球不是嗎?”

“……你想說什麼?”

初夏無奈地搖搖頭,心裡忍不住呐喊:人到底要怎樣情商才會低成這樣啊?!明明父母兩人都不是這種類型,莫非是隱性遺傳基因?看來她是情路漫漫了。

可是沒辦法,誰叫她偏偏喜歡他呢。

認命地歎了口氣,初夏站起身拍拍身後的衣服,然後抬眼直視不遠處的少年,語調輕快:“嘛,現在理解不了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抬起右臂伸出食指頗有氣勢地指向他,她抿著嘴唇輕輕地笑,說話時的口氣好像下戰書一樣:“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的。”

——

接近正午的時候陽光變得熱烈了起來,帶給人的感覺也從溫暖升級為炎熱。蟬鳴更盛,趴在樹乾上的知了一邊吮吸樹汁一邊不知疲倦地鳴叫。

尚未到午飯的時間,初夏卻因為剛才的運動有些餓了,與仍舊一臉雲淡風輕的龍馬完全形成鮮明對比。同樣放了暑假的萊萊子善解人意地端來一盤已經切成片狀的冰鎮西瓜,兩人便坐在屋簷下延伸出的走廊上吃起了那消暑佳品。

他們身後便是一扇紙門,門上掛著一串樣式簡單卻雅致的風鈴,有風吹來時,便會一邊隨風搖擺一邊叮當作響。嘴裡吃著清甜多汁又冰涼的西瓜,耳邊是清脆悅耳的風鈴聲,兩人隻覺暑氣頓消,唯餘愜意。

舌尖觸到瓜籽滑溜的表麵,初夏突發奇想,提議道:“龍馬,我們來比賽吧,比誰吐瓜籽吐得遠怎麼樣?”

龍馬白了她一眼,用沉默否決她的提議。

初夏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反正本來她就是隨口一說。

繼續安靜地吃了會兒西瓜,耐不住“寂寞”的初夏又開口了:“對了,龍馬,你怎麼會想到要跟我打網球的?”還說什麼“專注於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不就好了”。

“……”沒有回答,龍馬大大地咬了口西瓜,鼓著腮幫子嚼嚼嚼,好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初夏努力忍住想伸手戳一戳他被西瓜撐得鼓鼓的臉頰的衝動,湊過去追問:“告訴我嘛,到底為什麼?”

“……看不順眼。”龍馬偏過頭,後腦對著初夏,輕聲說出四個字。

“什麼?”

沉默半晌,龍馬終於給出了後半句話:“你……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樣子。”

由於角度的關係,初夏無法看見此時龍馬臉上的表情,但他未能被頭發蓋住的耳朵上泛起的緋紅還是“儘職儘責”地透露了主人內心的局促。隻可惜,忙著梳理那句話的含義的她沒能發現這些。

「看不順眼我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樣子?唔,之前我好像是有這樣來著……等等,那這句話的意思豈不是——」

“難道說龍馬你是為了讓我開心才找我比賽的麼?”初夏口比心快地把內心的想法問了出來。

“……你是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雖然沒有錯。

徑自把對方的回答理解成肯定,初夏抓著自己的領口,一臉受寵若驚:“怎、怎麼辦,我我我好感動啊> <龍馬我以後會天天笑給你看的!”

“隨你便。”故作淡然地給出回應,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龍馬站起身,走進裡屋。

初夏揚起嘴角輕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她朝少年的背影大喊道:“龍馬,其實我最喜歡的是畫畫哦。”

龍馬繼續往屋裡走。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網球的,絕對不會。”

“……嗯。”龍馬這時已經走到樓梯口了,左手搭在木製扶手上,他輕輕給出一個單音。

待他抬起腿預備走上樓,初夏又加重語氣大聲地喊起來,隻差沒把雙手彎成喇叭狀架在嘴邊當擴音器——“我不會放棄的!”

龍馬停下腳步,側身看向那個仍坐在走廊上的黑發少女,有些不耐:“我知道。”

“這次的不一樣哦。”初夏仰起臉,澄澈的黑眸裡盛滿笑意,“我要說的是,在你能明白我說的話之前,我都不會放棄的。”鄭重其事的口吻如同許諾一般,“絕對不會放棄的。”

——即使是並不十分喜歡的網球,隻要想著“想要和你有同樣的興趣愛好”就能固執地堅持下去。

——更何況,是我如此喜歡的你。

再次搬出“隨你便”這一萬能回答,龍馬加快腳步走回自己房間。

屋內那扇隔開了走廊和客廳的紙門外,身穿黑色寬大和服的中年男子直起身,抬手撫了撫自己留有胡渣的下巴,一臉壞笑。

“真是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