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嬋帶他們去的是一個氣氛很好的Bar。
三個人關上店門就融入進店裡昏暗的色調中。星期天的下午,人不算很多,有人進來自然吸引了店裡人的目光。環視一周之後,薑少表現出對這裡的喜歡。薑瀾則做出對不熟悉事物的一貫做法——沉默。一張英俊的臉麵無表情,卻更加引人注意了,或許就是所謂的“冷魅力”吧。不少人對於認為是難以接觸的事物抱有莫名的好感,這是一種確實存在的心理現象。
薑嬋特意帶他們上到二樓,坐在能俯視到一樓全景的位置,然後飛快地跑下去跟吧台的酒保打招呼,看起來很熟的樣子。薑氏兄弟坐在那裡無事可做,自然地看向一樓。少頃,薑少“誒”了一聲,說:“他們是在接吻吧?”
薑瀾也看到了,隨意地“嗯”了一聲。薑少漫不經心地看了薑瀾一眼:“不討厭嗎。”
“關我P事。你真是愛管閒事啊,我們小區居委會一定歡迎你加入。”
“原來哥你對gay很理解嘛,都沒有損。”薑少笑。
“那是兩個男人?”薑瀾有點驚訝地看向薑少。昏暗中,薑少的眼睛還是很亮,正微笑地看著自己。“我沒帶眼鏡。”薑瀾因為遊戲用眼過度所以有點近視,可是嫌眼鏡麻煩,能不戴就不戴了。
“嗯,兩個男人,現在覺得討厭嗎?”薑少壓下下巴,眼睛自然地睜大了一些,深嵌在凹進的眼窩中,此刻顯得十分深邃。
薑瀾無趣地癟了一下嘴,說:“彆人接吻關我什麼事啊,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就算是人類和猩猩接吻也不關我事。憑什麼討厭。”
“那如果有個男人想要吻你呢?你會接受嗎?”薑嬋端著三杯喝的走過來,“這是百利甜,我最喜歡的酒,也比較適合你們喝。”然後詢問地看著薑瀾。薑瀾被看得不自在,就凶惡地說:“你能預測未來哦。”薑嬋堅強地追問:“啊呀!你想象一下嘛!”“想象不出來。”
自從中午見麵以來,薑嬋第一次不笑了。薑瀾以為自己又出言傷人了,想一下又覺得沒說什麼傷人的話啊,於是習慣性地看薑少——以往每次出言傷人都是薑少來善後的。薑少似乎沒注意到他們表姐的變化,兀自拿起酒聞了聞準備喝。
“薑少,去吻你哥。”表情和語氣都沒有開玩笑的感覺。
薑少一臉無所謂,“好”了一聲就放下酒杯,一手伸出去輕輕抵在薑瀾的下巴尖,輕輕扳過來使他的臉轉向自己。很明顯,不善交際到連家人都不善交際的薑瀾已經不知所措了,形狀優美的眼睛因為近視加上現在的疑惑顯得有些迷惘,微微皺眉,下意識緊起嘴角讓本來就不大的嘴看起來更加豐盈..薑少沒有欺近,隻是淡淡地笑著看著他。一旁的薑嬋卻先笑了起來,拉過薑少抵在薑瀾臉上的手放在酒杯上說:“咱還是彆找損了,我這回回來還想多呆一陣的,哈哈哈~”薑少也笑,順勢繼續之前的動作,品嘗起酒來。
薑瀾對於這個玩笑並不在意。能跟親人相處並且沒有出言傷人他就覺得很高興了,至於被開了小小的玩笑根本不算什麼。他也拿起杯子,還沒有喝就聞到了香甜的巧克力味,喝下兩口之後更是覺得喜歡。
三個人坐到傍晚才動身離開。其間薑媽媽打來電話說親戚們晚上還要一起吃飯,如果他們不過去就自己吃,於是薑嬋主動要求請弟弟們吃飯。雖然她說起旅遊見聞就沒完沒了,但也不得不顧及喊了許多遍餓的弟弟。下到一樓,正往大門走去,就有人笑著迎麵走來,說:“嬋寶,好久不見啊。”
薑嬋一聽到這個聲音就頓住了。走來的是個漂亮的女孩,雖然笑著但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仿佛有種清冷的氣場圍繞在她身上。
“哦,柏溪啊。”表情說不出的奇怪。薑氏兄弟從未見過無比開朗的表姐露出這樣的表情,很默契地對視了一下。
對麵的女孩自然地拉起薑嬋的手說:“彆這麼彆扭嘛,你能來這裡就說明是想見我的,為什麼不一起聊聊呢?”然後就領著薑嬋往店內走去,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過薑氏兄弟。薑嬋轉頭對他們說:“你們先回去,改天請你們吃飯。”不忘笑笑。
看著她們走遠,薑瀾說:“不會有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了,不然不會讓我們先走,而且……嗬。”薑少一笑,就不再說話,朝店門走去了。薑瀾跟上:“而且什麼?”
天黑得早了許多,街道亮起路燈和廣告燈箱來照明,行人都急急忙忙的,兩兄弟散漫的步調十分違和。“而且,根據那個女生說的話,我猜,表姐是為了見到她才特意來這裡的。”
“哈,照你這樣說,表姐乾嘛不直接把她叫來,如果我們早走一點她們就遇不到了。”
薑少笑了一下,說:“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純粹的,如果人不是總顧慮很多,反倒奇怪了。”
薑瀾覺得有種被教育的感覺,很不樂意地還嘴:“薑少筋,彆跟你大哥我裝老沉。”想來想去沒有更多的話可以反駁了,就有點鬱悶地把頭彆到一邊。
薑少又說:“我快餓死了,咱們趕快找個地方吃飯吧!”
“不吃。我要回家打遊戲。”記得晚上公會有事。
“好,那就快回家吧,反正這離家也不遠,我自己做好了。”
薑少確實是會做飯的,做得還不錯,這種優良的天賦曾經被薑瀾一損再損。直到有一次薑爸薑媽和公司同事一起去外出旅遊,薑瀾安心地做遊戲裡的任務沒吃晚飯,半夜餓得不行,可是冰箱裡沒有能直接吃的東西,也沒有他唯一會做的三明治的原料,沒辦法,就悄悄跑進薑少的房間,心裡還想著:如果睡得很熟就算了,如果醒了就讓他來做。好在薑少睡覺輕,薑瀾推開門他就醒過來了,也讓薑瀾好好的吃了份宵夜。從此薑瀾就再也沒有損過薑少做飯。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