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兩人遠走的背影,郗茜撲哧一笑,隨即拐進杜荷的房裡。
杜荷正躺在床上,臉色已不那麼蒼白,卻是滿頭虛汗,睡得極不安穩。
走上前去,為她撚撚背角,又用濕毛巾拭去她額頭上的汗珠,睡夢中的她眉頭深鎖,嘴裡模糊不清的在叫些什麼。
看著她稚嫩的臉龐,想起她不過十七八歲,正是花樣年華,擱在現代,還是疲於應付高考的年紀,在古代,卻要同三千佳麗爭取皇帝那萬分之一的心。
想起她又想到自己,不禁唏噓,長歎一聲,才合上門離開。
房間裡回歸了一片寂靜,杜荷無意識的夢話裡泄露出一個驚天秘密
“爺,彆讓我殺伊伊”
杜荷中毒了,那卬藏王身邊就少了一個伺候的宮女,自然得有人頂替,可關於卬藏王脾氣古怪,打罵侍女的流言不絕於耳,竟沒有一個宮女敢去。
左挑右選,最後仍舊是選了郗茜。理由是,既然你可以為你的朋友闖後山,那你當然也可以替她伺候卬藏王。
郗茜到達青雲宮的時候,裡麵空無一人,竟然連一個通報的太監都沒有,若不是這裡豪華的擺設,她還以為這裡是間閒置屋。
放下手中的托盤,環顧四周,金光璀璨,黃金鑲邊,珍珠做飾,無不彰顯出一種貴族之氣。
“你就是杜伊伊?”
伴隨著低沉的男聲,自簾帳後緩緩步出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顯然就是卬藏王了。
“伊伊給王爺請安”
一片黑影緩緩逼近,郗茜隻感到一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的手狠狠攥住郗茜的下巴,巨大的壓力促使她抬起頭與他對視。
郗茜的心臟不禁漏跳一拍。
近距離的觀察下,郗茜發現卬藏王並不如傳言所說的病怏怏的,雖然他身形削瘦,但麵色紅潤,刀削的五官更是讓他恍若從畫中走來。
令郗茜最詫異的事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是突兀的深褐色,如同陽光下照耀的琉璃一樣美輪美奐。
他手上的力道大了些,郗茜吃痛的喊了出來。
看來,傳言並不是完全不可信的,他脾氣真的不好...
“受軒轅熠注視的女人,果然不怎麼樣!”
他邪邪一笑,將她推倒在地,若不是厚重的毯子,郗茜恐怕要摔到骨折。隻見他也側身壓來,在她耳邊低語
“但是,他看上的東西,得我先嘗嘗再說”
語音未落,他便將郗茜狠狠吻住,在她的唇瓣上幾經蹂躪。
她一下子就懵了,郗茜可曾受過這樣的對待?一時間悲憤難當,卯足了勁掙脫開,朝著她的命根子就踹下去。
“你!”
看著軒轅奎呲牙咧嘴氣急敗壞的樣子郗茜笑得燦爛
“王爺,奴婢這可告退了,待會兒我會為王爺請禦醫來的,王爺你好好休息吧!”
一路跑到裡青雲宮好遠,郗茜才敢放聲大笑,想起剛剛軒轅奎一副吃到蒼蠅的表情,郗茜就有無儘的得意。
抹抹自己被蹂躪的嘴唇,郗茜毫不在意,自己可是21世紀的新興女性,怎麼會因為一個吻就哭爹喊娘不想活的。
這樣想著,眼角卻瞥見一抹雪白的身影。
郗茜心中狂跳,顫抖的雙手在衣袖裡漸漸握緊,輕移蓮步,梨渦淺漾
“奴婢參見尹少將”
兩人並肩而行,斜陽午後,閒步在皇宮一角,微風習習,攪動著兩人間的曖昧旖旎。
正欲開口,卻見遠處跑來一個公公,見著尹少翎,慌忙行了禮,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尹少將,老奴可找著你了,皇上有請,速到乾清宮見駕。”
尹少翎眉頭深鎖,問道
“公公可知皇上急招我何事?”
那公公靠在他耳邊低語道
“老奴隻知皇上近日要發兵了,恐與此有關”
尹少翎臉色愈發凝重了,甚至忘記了郗茜的存在,率先踏出一步
“請公公帶路”
郗茜苦笑,原本期待的二人世界瞬間泡湯,無人相陪,索性往回走,卻見遠處迎麵而來一群著朝服的大臣,為首的便是丞相白卓。
四下沒有岔路,郗茜隻得匆忙躲在巨石獅後麵等待他們離開。
談論聲由遠及近,一字一句都入了郗茜的耳朵裡。
“白丞相,你說皇上何故要禦駕出征?”
“劉尚書,著聖上的心思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猜得到的啊?再說了,這次進攻的不過是個小國,不足為懼”
“楊常侍此言差矣,這淩國雖然地少人稀,但近幾年四處征戰,大獲全勝,可見其軍事力量不可小覷,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了!”
眾說紛紜,各有各的看法,一時間竟沒有個共同觀點。
此時,一個清朗的嗓音從吵雜的討論聲中脫穎而出,並不是是十分大的聲音,卻有種壓倒性的力量。
郗茜偷瞄過去,才發現,講話的人是白卓。
他站在人群的最旁,卻好比是站在眾人的目光中央,一身墨綠色對襟大袖袍,玉帶環腰,明明是乍暖還寒的初春,卻依然手持折扇,隱然帶著一種霸氣。
“各位同僚,請聽在下一說,皇上之所以決定禦駕出征,必定有聖上不可不為之的理由,作為臣子,我們隻有服從,無須多加猜測,天色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不消片刻,隻留下白卓站在原地,正當郗茜焦急的等待時機悄悄離開時,隻聽得白卓輕輕一歎道
“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