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出塵望著師父遠去的孤獨而又蕭條的背影,他妖嬈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望著那無儘的天空,他在心裡輕聲默默念到,“對不起,師父,我不得不先離開了,他就要有行動了,我不能做事不理”,想到這裡,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望著京都的方向,輕輕說道:“我們也該見麵了,三年了,——西風澈,還有那個自己今生最愛的女子,再次見麵應該會很有趣吧,可真是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來”,隻是他沒料到一切竟來得如此之快。
北堂王府
看著手中的聖旨,北堂出塵不禁黯然神傷,終究,她選的還是他,無論是在三年前,還是如今。她心裡始終就隻有他。想到這裡,他的心仿佛烈火焚燒般難受,可西風澈,他是真心的嘛,這麼快,他就已經準備動手了,是偽裝不下去了嘛。三年前,北堂出塵就知道,西風澈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騙的了所有人,但是不包括他,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隻不過他的偽裝是為了得到世人的認同,實現自己複仇的目的,而自己卻是為了逃避命運所給的枷鎖,獲得自由。
彆人是無法理解身為王府繼承人的自己曾經遭受過什麼,他們所能看到的永遠是那光鮮的外表,怎麼會有人理解呢,而唯一一個明白之人,卻從不曾屬於自己,自己心裡其實是羨慕西風澈的吧,北堂出塵自嘲道。
自己是決不會讓他的陰謀就這麼輕易地得逞,可是知道真相後的她,又該怎麼辦。“少王爺”管家恭敬地的叫著,卻正好把北堂出塵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嗯,什麼事”,“老王爺請少王爺過去一趟”,“知道了”,北堂出塵擺了擺手,管家退了出去,“這個名義上的父王,怎麼會突然有興致要見我了”想到這裡,北堂出塵心裡不禁有些奇怪,“泠,我不在時,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北堂出塵對著書房黑暗處問到,突然從那裡走出一身著黑色紗裙的女子,雖然此刻她蒙著麵紗,看不出她的容顏,但從她那曼妙的身姿,還有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可以看出此女絕非等閒之輩,“回稟少主,王爺曾外出一趟,但屬下等失職,在半路時,跟丟了,請少主恕罪”那個叫泠的女子,忙跪在地上,向他請罪。
沉默了一陣,北堂出塵才緩緩開口道:“連你們都會跟丟的人,對方肯定是有被而來的,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們,你起來吧”,女子如臨大赦一般,恭敬地回答了“是”,便退到了一旁。北堂出塵卻在心裡冷笑,“既然他們那麼想玩,那我就陪他們玩玩吧”對著泠說到,“備轎,本王要去彆院好好的和本王的父親敘舊,不能讓任何人前來打擾本王,懂嗎。”“是,屬下馬上去辦”說著,泠就離開了,望著窗外突然變暗的天空,北堂出塵眼中的陰冷一閃而過,看著窗外那棵在風中搖曳的大樹,慢慢的說道“暴風雨,就要來了,西風澈,你將會怎麼做呢”。
王府彆院
“不知,父親大人,今日找我前來,有何要事相商,如若沒有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我還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就先告退了”言語中透露著明顯的疏離和不耐煩。何其的諷刺,北堂出塵望著這個自己曾經那麼敬愛的父親,如今卻弄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想到這裡,心還是猛的一陣抽搐,“心果然還是不夠硬,還會痛不是嘛”北堂出塵在心底黯然的念道,然後把眼睛望向了桌前跳躍的燭火,眼中是無儘的落寞和孤獨。
話說到這個老王爺,雖已年過五十,卻依然榮光煥發,隻可以從幾縷斑白的發絲中,看到歲月曾經留下的痕跡。老王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平靜的看著他說道:“後天大典,你不該去,也不能去”那語氣,仿佛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述說一件已經注定的事實。聽到此處,北堂出塵不由的一陣冷笑,危險的氣息從他身體中不知不覺的散發出來,聲音不覺間已冷了好幾倍,字字向他射去,眼神卻依然專注的看著那跳躍的燭火,“那按照您的意思,就是我該坐著欣賞,看他是如何顛覆聖櫻王朝的,是不是,敬愛的父親大人”說完,北堂出塵突然衝著老王爺“嫣然一笑”,這一笑,此刻在彆人看來是足以魅惑眾生,但看在曾經身經百戰的老王爺眼中,卻是那麼的冷酷與絕情。那種冷就如吹進了心裡,滲進了骨髓,一輩子都無法消失。
老王爺強自鎮定了下來,麵不改色的繼續說道:“對,我正是此意”,北堂出塵不禁笑的更加瘋狂和妖嬈。突然話鋒一轉,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卻還能依然如此自信的北堂王爺。不得不讓自己佩服於他的定力,可是自己又怎麼會是這麼好對付的呢,你們也未免太小看我北堂出塵了。想到此處,北堂出塵不由的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表情,望著他可憐的父親麵帶同情的說道:“恐怕,父親你還沒搞清楚如今的狀況吧,現今的北堂王府是誰做主,你我都心知肚明,而且,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隻要是我決定了的事,是決不會回頭的,所以麻煩你轉告他一聲,我和他的戰爭才剛剛開始,她,我也一定會帶走。”說完,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離去,隻是剛走出門口不遠,就聽到老人滄桑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有著道不出的悲涼和傷感“一切,等你看過錦盒之後,在做決定不遲”。北堂出塵卻仿佛根本沒聽到一般,徑直離去,甚至沒有回一次頭,那樣的決絕。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了夜色的儘頭,老人口中似在喃喃自語著低頭說道:“塵兒,為父最後能為你做的恐怕就隻有這些了,我很快就要去與你娘見麵了,隻是你一個人——”。念及此,老人不覺間變得蒼老了許多,曆儘滄桑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晶瑩的淚花。
此刻回到書房的北堂出塵,猶豫再三,終還是打開了放在桌前的錦盒,看完了盒中的一切,他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震驚當中恢複過來,真相往往是殘酷而又讓人難以接受的,握著手中母親親筆留下的書信,他無力的跪在了地上,嘴裡卻不停的講著“為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痛苦的聲音不斷從書房中傳來,從沒見過如此落魄的少主,站在黑暗中的泠都不自覺全身顫抖著。窗外突然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似乎都在暗示著今夜又將是一個令人難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