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時,覺得意識一陣模糊,似乎有很多紛亂的記憶朝我湧來,頭痛欲裂,我不是在江邊抒發我鬱悶的情懷麼,這是哪裡,怎麼一切都十分詭異,十分不對頭,為什麼我的身體覆蓋了一層鱗甲,為什麼我象被砍掉手腳的木棍,為什麼我的眼睛象死魚的眼睛連轉動一下都不能,為什麼我趴在一簇茂密的草叢裡,螞蟻在我周圍爬來爬去?我試著動了一下,但我發現我隻能蠕動著往前爬行,我試著想喊一聲,但我發現我隻能伸出細長的舌頭發出嘶嘶的聲音.
天啦,我是多麼惶恐,我終於明白我穿成了一條爬蟲類冷血動物--蛇.雖然我渴望穿越,雖不奢望穿成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是至少也給個人讓我當當吧.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呢,難道就因為我的前半生胸無大誌碌碌無為,就把我拋過來變成蛇錘煉錘煉?我真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啊,心裡憤懣不甘,加上頭痛仍在繼續,於是我可恥的又暈了過去.如果有人看見的話,隻會看見一條死蛇趴那裡.
昏過去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小時候六月的夏天到鄉下奶奶家,和小夥伴們一起去山上拔地瓜,我正興致勃勃,拔的地瓜又大又甜.突然一條青蛇不知從哪個草叢冒出來對我小腿親密的嘿咻一口.當時疼得我直叫媽,整個小腿腫的不象樣子.從此和蛇結下了深仇大恨,連動物世界出現的蛇都不敢看一眼.連新白娘子傳奇都隻看人型的白娘子和小青.夢到這些,我突然又感覺疼的驚醒過來.
原來不是疼的,竟是餓的.可是做為高級文明人類的我吃慣了人類的食物.蛇應該吃什麼?老鼠,嘔,惡心.於是我隻好趴著不動,以減少能量的消耗.
我現在特想我媽,雖然在家的時候,我媽整天嘮嘮叨叨讓我很煩,但是現在再也見不著了,再也聽不到媽媽溫暖的嘮叨,在也吃不到媽媽煮的可口的食物。想到我突然就這樣失蹤了,還不知媽媽怎樣的焦急,愁煞了她多少白發啊。我不禁悲從中來。隻願弟弟一家能孝順她,把我那份孝順一起奉上。都怪那死胖子,不是他,我哪裡會到江邊去,又哪裡會變蛇,咒他下輩子也變王八。
我心裡罵罵咧咧,委實為現實發愁。做為一條蛇,我應該怎麼生活下去呢?我多麼想到有人的地方去呀.可是人們對蛇是那麼憎恨厭惡.你看看人們比喻殘暴的人叫蛇豕;比喻陰狠毒辣的人叫蛇虺,比喻假冒偽善、內心狠毒而表麵和善的人叫蛇心佛口,比喻貪婪的人叫人心不足蛇吞象,雖然蛇絕不可能吞象.可見蛇是多麼的不招人喜歡,我怎麼敢去人類的地呢?被人發現了要麼亂棍打死,要麼活剮了我熬成一鍋蛇湯,我可不想成為彆人的盤中美食.
所以我隻能待在山野蠻慌地裡,我不知道我的盤中餐在哪裡,我不敢吃彆的動物,餓極了就隻好吸點露水,吃點草葉.要是有人看到,肯定要引以為奇,居然有吃素的蛇啊.
我整天胡思亂想,感覺做為一條蛇前途渺茫。我的出路在哪裡呢?每天這樣在山林裡爬來爬去,直到老死投胎在世為人嗎?可是這漫長孤寂的歲月如何打發啊.以前看網文,也總有穿成動物的倒黴蛋兒,好象他們都有各種奇遇,修仙再世為人.對啊,可以修仙啊,我心裡驀然敞亮。可是怎麼修,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多苦多難我都不怕,可是,好歹得先有個師傅才成啊,真想仰天長嘯,啊啊啊,我的師傅,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