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從睡夢中醒來,聽著安靜的夜空中響著蟲鳴叫,突然覺得有些無眠。起身摸黑找到房內擺放的桌椅,一杯涼水下腹又摸黑回床鋪。隔著一張屏風,他望向對麵床鋪,黑暗中隱約可見一團鼓起的形狀,心頭不知怎麼的浮起一絲不對勁,還不及細想手已經快一步掀開被褥,空空的床塌上並不見人。
進入荒島已經近一個月,兩人並不交流,藍顏隻是沉默的做些家務事,每日起早做羹湯,種菜養雞釣魚洗衣服,十足一個典型的已婚婦女。對於這些,他也隻是沉默的接受,因為自己沒有反抗的權利也沒有必要。
晨起露重,他看到發絲零亂的藍顏從竹林裡走回來,見到倚在籬笆牆上的他似乎嚇了一跳,動了動嘴沒有解釋,準備繞過他去燒早餐。
“一晚上不見去哪?”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最正式的一句對白。
藍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從認清現實,隻是淡然回道:“山中有靈狐出沒,本來想抓個回來飼養。”
拾遺挑了挑眉:“以你現在的功力,不至於浪費徹夜也抓不到一個狐狸吧。”
藍顏突的轉身冷冷的盯著他問:“你想說明什麼。”
拾遺聳聳肩,看著日出東方的薄暮細眯了眼:“若不是確信島上隻有我們兩個人,倒真讓像是去私會情郎。”
藍顏這才發現自己的囧態,發絲零亂不說,連衣衫都有些不整,撇了撇嘴沒繼續解釋。
第二個月藍顏再次半夜失蹤,拾遺抬頭望了一眼天上那輪明月,心裡冒出一個不尋常的想法,莫不是每逢月圓之夜她都要躲起來在哪變身為靈狐吧?隻是為何以前都不曾發現這個特殊規律。
清晨看著藍顏再次從林中歸來,腳步虛浮,臉色越見蒼白,拾遺還是倚在那道籬笆牆上,看著四周的藤蔓好奇的問:“又去抓靈狐了?”
藍顏點點頭。
“狐呢?”
“跑了。”
“下個月圓之夜需要我幫忙嗎?”拾遺好心提議。
“你不是很恨我嗎?這麼快放下成見了?”藍顏諷刺道。
“嗬,我隻是好奇什麼樣的靈狐還能難倒我們無所不能的勝姑娘。”說罷他伸手撥掉了本就搖搖欲墜插在後腦勺的發簪,瞬間三千煩惱絲在風中飛揚,依舊可見那發色微微暗黃。
第三個月的月圓之夜,拾遺早有準備,隱約聽到對麵床榻輕微的細響,熟悉的氣息襲來,即使再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還是慢了一步,他被點了睡穴。
衝開穴道順著微弱的熒光痕跡找到後山竹林時徹底失去蹤影,直到天方亮晨霧中再次顯出那片藍色衣袂,在翠綠的竹林中走的跌跌撞撞。看到立在林中的他,藍顏輕瞌了雙眸,認命般的倚在一根細竹間阻止下滑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