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怎麼辦,我越來越崇拜自己了。”汐默托著腮,打量著吃完了兩碗飯還意猶未儘的鄭翔宇,假裝一臉的無奈道,“為什麼我能煮出這樣的美味佳肴?”
看著一向對飲食挑剔的室友,這麼配合地吃完飯,汐默怎麼能對自己的廚藝不沾沾自喜呢,那高昂的學費果然不是白交的,名師出高徒,果然是千古名訓,更何況自己這個徒弟還這麼與眾不同。
想起培訓結束那一天,一向嚴肅的老師,滿臉和藹的微笑,誇她是碰到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還再三問她有沒有興趣向飲食業發展,汐默不禁咧嘴一笑,偷偷瞄了了眼翔宇,她的努力隻是想看到他這麼滿足的樣子。
翔宇看著眼前自我陶醉的女孩,嘴角不禁微微揚起道:“我想一定是因為上帝在塑造你的時候,偷懶打起了瞌睡,迷糊中多加了那麼一點點烹飪的天賦。”
汐默瞪了他一眼,轉而道:“我可以當作這是在誇獎我嗎?另類的讚揚?”
“當然可以。”翔宇毫不吝嗇地衝她一笑,如果不是那天無意中看到培訓中心的收據,他真的會相信她來自烹飪世家,有所謂的祖傳秘方,才可能煮出讓人如此垂涎三尺的味道。
看了眼桌上的狼藉,翔宇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劃過轉瞬即逝的憂傷,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作罷,假裝隨意的,懶散地一笑,站了起來,“現在讓我表現了,去看電視吧!”說罷利索地收拾起碗筷,轉身向廚房走去。
轉身的刹那兩人同時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他懂她今日眼底的黯淡,也明白她今日碎煩背後的淡淡傷感,她的刻意反而使他更加的隱隱不安,她是打算告訴他什麼吧。
她又何嘗看不出他的欲言又止呢?他一定在疑惑為什麼平常簡單的晚餐,在今天是破天荒的豐盛,每一樣都是他的最愛吧。可是自己要怎麼告訴他,因為這是最後的晚餐,因為這是為自己的離開而精心準備的,因為她希望將來的某一天即使他忘記了他,還依稀記得她煮的菜的味道……
隨意的打開電視,汐默的目光追隨著在廚房洗碗的翔宇,幽暗的燈光下,那挺拔的身影霎是迷人,水聲衝擊在碗盤上,叮咚做響,如同一曲行雲流水,隨意中透著輕靈,人曲結合,彆有一番韻味。不禁想起他第一次洗碗的樣子,很難想象,那樣手足無措的表情會出現在這樣一張永遠從容不迫的臉上,不過幸虧自己訓練有素,培養出了一個優秀的洗碗人才。
為自己喜歡的人煮菜煲湯,看著他疼惜的幫你分擔這些瑣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就是最平凡的幸福吧,美妙的就像是一場絢美的夢。
隻是,汐默輕歎了口氣,再美的夢境也有結束的時候,當夕陽升起,一切美好都會如同泡沫,在陽光的折射下消逝的無影無蹤。
也許是感受到了什麼,翔宇轉過頭來,與她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汐默慌亂地移開自己的視線,轉而盯著電視屏幕,仿佛一個正在偷吃蛋糕的小孩,自以為高明地在家長麵前裝作若無其事,全然沒有發現嘴角殘留的奶油已然泄露了她的小秘密。
看到她的反應,翔宇寵溺地一笑,此刻的她慵散地靠在沙發上,隨意地按著遙控,眼神有些迷離,舉手投足間溫順的像一隻小貓,給人一股抱入懷中的衝動。
“大結局了吧?”翔宇遞給她一盤葡萄,在她身邊坐下,真是搞不懂,她為什麼會對葡萄如此的情有獨鐘,更難得是她幾乎不挑品種,甜的,酸的,來者不拒。
“啊?哦,貌似是。”看了眼電視屏幕,劇中的男主角終於找到了一心躲開的女主角,接下來就該是永遠守護在一起的諾言了吧!
“哦。”翔宇輕應了一聲,轉而也盯著電視。
長時間的沉默後,汐默拿起一顆葡萄玩弄著,以一種打量的眼光看著手中它,道“時間過的好快,我來的時候,這裡還是草長鶯飛二月天,眨眼小荷都露尖尖角了。”
“2個月零29天。”翔宇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是對數字天生的敏感嗎?還是因為覺得她是上天暫時寄放在他這裡的禮物,所以才會惴惴不安,刻意在乎著那樣一個期限。
汐默一愣, 2個月零29天,自已從未在一個地方逗留過這麼久吧,她收儘眼裡的憂傷,笑著打趣道:“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盼著我早點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