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擠出僵硬的笑臉轉過身去,“真巧啊,哈哈,妲己你也來了。”
“是啊,真巧。”蘇妲己皮笑肉不笑而在我身邊坐下。
半晌,我終於受不了這麼沉悶的氣氛,站起身對蘇妲己說:“姐妹們還等著我,我先走一步了。”
蘇妲己看我一眼,沒吱聲,我就堂而皇之提心吊膽的溜了。
進去時,婚宴剛開始,新郎剛牽著新娘的手入大廳,剛進來,全場就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就連大姐也一臉興奮地跟著起哄,我看著大姐興奮的臉,捅捅六妹,問道:“大姐這是怎麼了?彆人結婚她高興什麼?”六妹無奈的挑挑眉,“剛才南海龍王說‘誰歡呼的聲音最大,那顆夜明珠就歸誰。’”說罷指指台上最大的一顆夜明珠。我呆滯半晌,大姐愛財的本性還是沒有變啊。
“聽說了嗎,那新郎是雪妖族的,所以這次才會宴請妖界。”小八一臉八卦地走過來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雪妖族?”我一臉疑惑的瞅過去,果然,新郎全身晶瑩剔透,嘴角雖勾著笑,卻有一份藏也藏不住的淡漠。往旁邊看,冽向我舉了舉杯子,一飲而儘,我對他友好地笑笑;目光再轉移,蘇妲己一臉陰沉的盯著我,以往邪肆的眉眼竟都似掛滿冰霜般嚴寒,爍爍在旁邊朝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我轉過頭翻了個白眼,卻正好和新郎目光相接,他如墨淵般的眸子讓我沒來由的打個寒戰,我趕緊挪開目光,心下疑惑,這樣的人,怎麼會娶了三公主?
那你覺得我會娶怎樣的人?心裡突然竄進一道聲音。
我轉頭驚疑不定的朝新郎看去,他嘴角勾起諷刺的笑。他竟會讀心術?我愕然。
當然會了。又是一道聲音。
我沒有再看向他,而是轉過頭與姐妹攀談起來,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深。靈音與讀心術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靈音是通過兩個人之間的交談了解對方想說什麼,不過是在心裡交談,是無法竊聽彆人的心理的,而且隻要有一方不願意,談話就會立即終止;但讀心術不同,掌握讀心術的人能直接明白人和人的想法,隻要你願意,彆人是沒有辦法阻止的,除非他能切斷自己一切所想。而它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在於,靈音是較低級的法術,有時連修道之人都可掌握;但讀心術就是相當於仙的特權,隻有成了仙,才會讀心術,而這隻雪妖,怎麼會?
婚宴除了開始接下來就和普通婚宴無區彆了,漸漸感到無趣,向姐妹們告了假,就離開了南海。剛走幾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我驚得跳了起來,轉過頭看見冽笑意盎然的臉,我拍拍胸脯,“你想嚇死我啊!”“妖會被嚇死?太丟妖的臉了吧!”冽白我一眼。
“你怎麼會出來?”
“無聊嘛,而且你不是也出來了麼?”
“那是你們族人的婚宴,你出來了新郎說不定會生氣的!”
“生氣?嗬,他從不會生氣。”
“……”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和三公主結婚,為什麼會讀心術嗎?”沉默半晌,冽突然說話。
“很容易猜的,他和三公主那個老處女結婚無非是為的南海中的某樣東西,而南海中能讓人趨之若鶩的除了攝魂珠我想不到其他。他會讀心術也很正常。一千三百年前,有一樁震驚三界的婚姻,是雪妖族和天界的一位上仙成親,如果我沒猜錯,那麼它就是他們誕下的後代吧。那麼他體內隻有四分之一的妖的血脈,修煉讀心術雖沒仙家那樣方便卻也不會無法達到。不過,這樣的雪妖倒也真是少見,拋棄自己的感情,一心隻為力量。”
“拋棄自己感情?”冽莫名的笑一聲,“很快他便達不到了。”
我心有疑惑,但看冽不想說話的樣子就沒有再問了。
但是的我沒料到,沒有問出口的話會對今後造成多大的災難。
月明風清,我們坐在藍蔚湖旁吸收月之精華。我看著月光瀉在手上,輕輕轉動手腕,月光也隨之舞動。藍蔚湖在夜晚顯得幽黑靜謐,湖麵泛著微瀾,攪動著月光,不時有幾條未修成人形的魚躍出水麵,略帶羨慕的打量著我們。背後是竹林,在風中發出颯颯的響聲。我忽然有些惆悵,這樣一成不變的景色一看了幾千年,不知何時才能逃離。
我曾對朔寒說過,“朔寒,你知道為什麼妖都是無情的嗎?因為他們活了太久,這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嗔癡貪怨,看了太多,多至麻木,便不會再產生何妄想;而人的生命是太短暫了,短暫到來不及看透就離去了,所以才會留戀那些感情;仙則是太純,他們見識不到世間險惡,便也會對感情產生那麼多眷念。”所以或許妖也是寂寞的!最後一句,我沒與對他說。
第二天我去青丘找蘇妲己,我估摸著我們也不可能就這麼耗下去吧,乾脆我先認個錯得了,指不定以後還有事求著他呢。結果到了青丘,才發現這裡冷清的厲害,平時鶯歌燕語的青丘此時都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小妖。我拽住路過的一個頂著個霸王花的小妖打聽,“小妖,青丘那群狐狸呢?”“那群狐狸?聽說女的都被蘿斕帶去皇宮,男的仍留在青丘。好像是因為人間出了個帝王星,他們還不得去尋庇佑啊,可憐了我們這些小妖,修不成人形,沒辦法去人間。這位大姐啊,我們現在日子不好過啊,上有一千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小妖一說話就沒完沒了,我一巴掌PIA飛他,徑直飛去人間。
媽的個騷狐狸,敢跟老娘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