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吧。”

“什麼？”聽到懷中的人說話，蔣鵬稍微有點驚訝，一路上刀光劍影，她也一聲不吭，默默忍耐。

“放我下來。”葉花低低地重複了一遍，腹部的劇痛這個時候似乎已經麻木了。小隊的騎兵如今隻剩下單騎在險峻的山坡上急衝，疲憊的戰馬應付落石，還要承受兩個人的重量，身後追兵不斷，蔣鵬帶著自己，肯定不能脫身。

如其如此，不如讓一人得救。而且，平原盟軍，不能沒有蔣鵬。

“閉嘴！”蔣鵬左勒韁繩，馬匹恰恰躲開了一處溝壑。山坡越往下，坡度開始放緩，然而平坦之地，騎術較遜的追兵反而可以放開了跑，與一馬兩人縮短了距離，眼看再趕下去，就要進入箭陣的射程了。

“夠了，請放我下去吧。”葉花一句說完，已經開始喘氣。

蔣鵬一邊穩住馬匹下坡，一邊四處觀察山勢，突聞此言，心口一緊，竟湧起幾分酸楚。他回頭撇了一眼蹌踉的追兵，咬咬牙：“好，我就放你下去。”

到了此處，灌木漸漸多了起來，蔣鵬輕夾馬腹，繞進那灌木深處，追兵一時控製不住，被灌木阻擋了速度。行至一處，蔣鵬突然勒馬急停，一個翻身，抱著葉花下馬。

麵紗下，朦朧看見葉花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覆蓋在蒼白的臉上，似乎已經昏了過去。腰上洇了大片血跡，手上也因緊勒韁繩磨出了血痕。蔣鵬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兩株灌木之間，濃密的灌木遮擋了大部分鵝黃的衣衫，葉花安靜得像是林中酣睡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