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藥王穀,月影婆娑,一輪彎月倒映在池塘中,在碧綠寬大的荷葉下忽隱忽現,子魚斜靠在池塘邊上的假山上,看著這景致,突然很想喝上一點清酒。
夏天快過了呀,連池子裡的荷花也謝了,已經是過去這麼久了麼?子魚笑了笑,望著月亮低低歎了聲氣。
“你的身子還未痊愈呢。怎麼又到處亂跑?”墨白走上前,給他披上披風。
“小白呐,你會擔心麼?”子魚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嗯?”墨白莫名的看著子魚,後又突然恍悟,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淡淡語氣,“他有他的使命,我亦有我的責任。束縛太多便成了折磨。”
“哈——”子魚忽而釋懷的笑拍了拍墨白的肩,說道,“原先有人說我可以去出家當和尚,不過現在看來真正看的透看的開的是你呐,你比較適合做和尚呀。講不定會是個大師~”子魚吃吃的笑著,仿佛是看到了墨白光光亮的禿頭模樣。
墨白無語的看著子魚,嘴角抽了一下,原本平和的表情有一些崩塌。“被晚風給吹壞腦子了麼?這一天到晚的在亂想些什麼東西。”墨白扶了扶額,覺得很脫力。
“不過你要是出家了那人一定會滅了那座廟的。”子魚繼續他荒唐的聯想。
“哼——他敢~”墨白隨口脫出,好看的眉毛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唔…咱家墨白的性子怎麼跟小七一樣彆扭。
“唉唉。嗬嗬——”子魚又是歎氣,又是傻笑,原本不怎麼明亮的眸子裡閃著點點星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墨白也不搭話,隻是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去哪兒?”子魚不解的問。
“這麼晚了能去哪兒。當然是回房裡。”墨白頭也不回的說道,“若不給我乖乖的養傷我是不會放你出穀的。”
“呃…好啦好啦…我一定都聽你的。”子魚生怕等軒轅回來了,墨白真的會不放他走,連忙應和著,又怕效果不佳,就朝著墨白可憐兮兮的眨巴了下眼睛。
墨白看著此時孩童般的哥哥,知他心裡高興,因為有了期盼,墨白也覺得甚為欣慰。
他將子魚送回房裡,為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守著他,直到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確定已經睡著了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想起自己剛才和子魚說的話,說的很是瀟灑,做不做得到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墨白。”聽聞這一聲低沉的嗓音,墨白真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怒。轉身看向聲音源,不出所料的看見那人緩緩從陰影處走出。
“又回來做什麼?”墨白冷聲道,“你以為我藥王穀是這麼隨便的地方麼。想來便來,要走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抱歉。”永遠都是這般的木訥。永遠都是回答簡潔,以為是在跟他那位樓主說話麼。
墨白冷哼一聲,不理睬他。那人本想走近,卻似又想到了什麼,不但沒有向前走而是又退回了陰影處。
可墨白好歹也是藥王穀的傳人,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疾步向前走了兩步,皺眉問道,“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