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子魚見杏兒走遠了,才對著小儒,收起了笑容,握住他的手說道,“小儒,我有件事希望你幫我調查一下,你看你……”
“二老板有什麼事就說吧,小儒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恢複正常的小儒嗓音其實是很清爽的少年音,隻是平常為了取悅客人,著實不容易。
“可你不是不想再做這樣的事了麼….我…我不想強迫你。若是心裡不願意也無妨的。”子魚看著這清瘦少年,心裡不忍。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苦命人,沒有歸宿,被傷太深,所以甘願沉淪於此。
“怎麼會…小儒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憑自己的意誌,再沒有人能夠強迫我。”小儒笑了笑,眼神堅定,想來最困難的煎熬已經過去,他已經看透想通了。
“那好,我們去房裡說。”
……
等和小儒交代完要說的事早已是三更天,隻是子魚還不想要休息,他知道時間緊迫,瓊勾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進行他的下一步計劃,蕭王也不知何時會違背了他和銘瑄的約定。
子魚揉了揉太陽穴,開動書架旁的機關,進了密室。密室裡的卷宗少說也有二十幾本,要全部記住也確實很費力,看來隻能犧牲一下睡眠時間了。
子魚一邊翻著卷宗一邊苦笑著搖了搖頭。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子魚一直都在密室裡麵,不眠不休。那些武林秘史本也不是他興趣所在,故而無論看到什麼他都不覺得驚愕,然後看到最後一本時,子魚手一抖,險些拿在手中的本子也掉了,驚訝之情無以複加。
原來,原來希均心心念念盼著歸來的人,正是這為蕭王殺了許多前輩的瓊勾。
竟然是他。難怪希均至死也沒有開口說他等的人是誰…..是怕毀了瓊勾苦心經營潛伏多年的計劃吧。
子魚頓時忿怒和憐惜的情感交錯。恨那些所謂的大俠其實內心比誰都黑暗,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愛他們的人,譬如穆桑,譬如瓊勾;也憐惜就是有人明知前方無路也因了心中有愛甘願被傷的遍體鱗傷還要為那些人找借口,譬如師傅,譬如希均。
嗬——子魚靠在牆邊無奈的笑了一聲,其實…或許…自己比師父,比希均更傻吧。明明兩例前車之鑒擺在那兒,卻偏偏還是走上這條路,從此再無回頭的餘地。
子魚輕輕放下這些卷宗,打開火折子,將它們放進火盆裡,看著他們一點一點的,燒為灰燼,心裡突然就覺得難過的很,也不知自己在難過些什麼。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子魚才從密室裡出來,此時的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也沒有吃東西。
杏兒見他臉色不好,立馬就端了一樣子魚平日裡最愛吃的點心給他,“主子你先吃點東西吧,杏兒幫你放熱水,好好洗個澡然後休息吧。你看你都憔悴成什麼樣了啊!”
子魚溫柔輕笑,揉了揉杏兒的頭,說道,“還是丫頭你有良心。”
“那還用說~”杏兒得意的說道,然後就飛快的跑去廚房燒熱水。
可子魚並沒有動那桌上的點心,而是兀自拿了壺酒,坐在屋頂上看月亮,眼神忽明忽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