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就是個病人,大好的良辰吉時,她可不能生氣!褚玲瓏,淡聲問起來:“我可是說錯了什麼話?夫君,我以後會改的。”
江璟琛自然是知道,這姑娘嫁進羅府是想要過夫妻和睦的好日子。但他不是羅徽,無法滿足她的這一切要求。
閉口不談。
他,怎麼還離得更遠了些?
褚玲瓏拿不準他在想些什麼,隻當是那人比得自己更認生。她一個姑娘家都不虛,他羞什麼!
她這掩藏的極好的暴脾氣被拱起了火。
莫不是,正應了先前那些想法。羅徽根本沒看上過她?
一定是這樣,他都嫌棄她連一句話都不肯開口說。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得下去?
連著幾個問題,讓褚玲瓏發了難。
這人雖然推開了她,卻也沒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是啊!這婚都成了,把洞房過了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羅徽賴不掉!羅家更賴不掉!
褚玲瓏輕咬下唇,唇角含著淺笑,呼喚了一聲:“夫君。”
語氣比方才還要溫柔。
她明知道他是病秧子,還會選擇嫁進羅府,那就是來過好日子的!他卻以為冷冰冰的就能讓自己退縮,那不能夠!
褚玲瓏第一次覺得老夫人的話是對的,綿延子嗣,才是對她第一要緊的事。
黑燈瞎火的,江璟琛是見不到這笑的。但他能聽得出來女人的聲音特彆嬌,像是粘人的樹膠,一點一點的往身上粘。她外披一件緞麵的罩衫,靠近的時候,還帶著夜色裡獨有的水汽。
“外頭就有使喚婆子聽著,我們私底下的事,總不好讓人看了笑話。”
江璟琛蹙著眉,掌心裡帶著繭子的手就攀了上來,領著他往屋子裡衝出來。
“夫君,你有話對聽我說!不著急,我們到裡頭說慢慢的說。”
外頭的使喚婆子得了老夫人的命令,連夜在這裡守著,就是防著江璟琛變了卦,臨時從門裡頭衝出來。
粑耳朵貼在門框上仔細聽。
聽見少奶奶以退為進的說話聲,暗自悄悄點點頭。雖說是漁家女,但膽子卻也大。
江璟琛白日裡頂天立地的,怎麼這個時候倒是慫了?
屋裡頭。
雕花紅木的婚床,沒走幾步路就到了,江璟琛的胳膊被這女人緊緊的攀住,甩不脫。
他自然是沒什麼話同她說。女子名節事大,這樣的事要是被外人知道,說她一個羅府少奶奶自甘墮落,和書童拉扯不清。
關豬籠,沉塘都是小的!
老夫人先前話裡頭隻說今日洞房之後,會將他的身世告知與他。卻又沒說,要拿這位少奶奶怎麼辦?
江璟琛覺得自己又犯了糊塗,他和她萍水相逢,又是主仆的關係,哪裡能插手管的到少奶奶身上!
作勢,到了床邊,便又要推人。
這位少奶奶卻不給她機會,三下五除二的就放下帳子,外頭披著的也一並褪下來,丟到地上。
“夫君,這夜裡好冷。您看您抱著我睡,成不成?”
江璟琛頭疼不已,這天氣正是宜人,和冷字沾不上半點關係,“裡頭有被子,你自個兒睡。”
褚玲瓏詫異的,仰著頭,看過去:“夫君,願意和我說話了?”
他避開的心思,這麼明顯。
能開口同她說話,那就是好事!
放如今,哪家成婚不是媒妁之言,他們好歹是見過麵的!褚玲瓏可不打算輕輕鬆鬆放他離開。這病夫君雖然體弱多病,肩膀倒是挺寬的,她身上剛沐浴過,很快就沾染上他的氣息。
柔順的發就落在江璟琛的手邊,他的下頜冷白,言語肅穆,可心裡卻是慌張如同擂鼓作響。
“你睡過去些。”
睡過去?那是不可能的。
褚玲瓏有意無意的,就蹭蹭,“夫君,我給你解領扣,好不好?”
江璟琛抬手緊了緊衣領上的鎏金衣扣,這衣裳是羅徽未曾穿過的,他穿上去是小了許多。鎏金的扣子卡著喉嚨,讓人上不來氣。
又聽起眼前的女子說起今早丫鬟給她穿衣裳的笑話。她道:“自打我倆的婚事訂下,羅府就給送了不少好東西。這些月份補下來,我差點連新嫁衣都穿不上了。丫鬟是廢了老勁,才幫我衣服扣上,我還傷了呢!”
說到此處,褚玲瓏就牽著他的手落在那纖細的脖頸兒處。
故意問:“你摸摸,這處是不是有個傷口?”
江璟琛微微頓了片刻,哪裡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女人已經推著他的肩膀,緩緩倒下,小心翼翼的問:“夫君,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歇下罷。”